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失憶,別後重逢,波折重重,誤會冰釋 >> 三聘糟糠妻作者:陽光晴子 | 收藏本站
三聘糟糠妻 第1章(2) 作者:陽光晴子
    她帶著他往後山的一條蜿蜒小徑走,蒼鬱山林在一夜狂風暴雨過後,變得千瘡百孔,樹幹被雷擊倒地,枝葉散落滿地,還有幾條的湍急泥流。

    「沒辦法再往前了。」她直接宣佈。因為一顆不知從何處滾落下來的巨石就落在小路上,堵住去路,而且,他們已經很狼狽了,腳上、衣服上都沾染不少泥巴。

    左斯淵神情凝重。

    「我看左公子還是先回我家,這條小道再上去,是村裡好幾戶人家的果園,肯定會有人來處理的,只要再等幾天就好。」她臉紅紅的建議。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想到有機會能多留他幾天,她心裡就莫名的高興起來。

    似乎也只能如此,他無奈點頭,跟著她返回那間看來殘破老舊的小木屋。

    一進門,她即慇勤的為他倒了杯茶,想與他聊聊,想起他昨晚的狼狽和言語,便關切的問:「左公子跟人結了仇嗎?」

    他臉色微微一變,「一言難盡,但是有人將蒙汗藥摻入酒中,才會著了道。」

    看來他並不想談,她也貼心的沒再追問。

    只是,沒想到潘姨選在此刻突然過來,而且,是人未到,大嗓門先到。

    「薰儀,薰儀?你沒事吧,昨兒夜裡雨大風大,老太婆過不來……」

    木門被打開,一名皮膚黝黑、身材嬌小的老婆婆走了進來,乍見到陌生男子在小丫頭的屋裡,不由得一愣,「你是誰?」

    「呃——潘姨,他是左公子,昨夜不慎迷路,上山來了,本來今早要走的,但木橋斷了,可以走下山的路又被一塊巨石給阻斷了路,所以得暫住這裡幾天。」韓薰儀連忙替他解釋。

    潘姨點點頭,戒備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他,左斯淵也禮貌的起身,不卑不亢的微微點頭。

    潘姨朝丫頭招招手,示意她走近自己,同時說道:「我家裡種植的一些蔬果,全被土石給沖刷走了,原本很擔心你這裡也一樣慘,還好,老天爺保佑,我剛剛查看過了,你那菜圃都沒問題。」

    她微笑的走到潘姨身邊,「是啊,老天保佑,我後面櫃子裡還有不少乾糧、醬菜跟米,我待會兒去備一些讓您帶回去。」

    「好、好,老太婆先說謝謝,不過,」她親切的拉著韓薰儀的手,聲音隨即降低道:「那個男人看起來是一表人才,但你剛及笄,是個含苞待放的小姑娘,要小心啊。」

    「您別擔心,他看來不像壞人。」韓薰儀小臉上難掩尷尬紅潮。被佔便宜的人應該是左公子才是。

    「傻丫頭,壞人不會在臉上寫字!」潘姨笑著拍拍她的手,語氣卻很慎重,再看著五官俊俏的男人。雖然長居山上,但年輕時她可也是在城裡住過的,這男人器宇非凡,肯定來自富貴人家,哪是丫頭可以傾慕的物件。她看向他,「年輕人,我可警告你,別胡來啊,丫頭往山上一喊,老太婆我就飛奔過來了。」

    「我明白。」

    他應了聲微微一笑,這笑容可是充滿魅惑,饒是年過六十的潘姨,也愣了愣,羞紅了老臉,連忙又移到韓薰儀身邊,壓低嗓音,「這樣的男人,不會把心留在這裡,你可得把持住。」

    她粉臉羞紅,「我知道。」

    她的提醒還來得及嗎?這丫頭正值情竇初開的年齡啊……潘姨看她雙眸熠熠發光,忍不住搖頭。

    就這樣,左斯淵在木屋住下了,每一日,他總會去查看那條下山的小道,但不知是否山下也有被阻斷道路的情形,他每一天都是失望的,轉眼間,也已十多日過去,但撇開這件令人沮喪的事不談,與韓薰儀共住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她坦率樸實,不懂得矯飾做作,滿足的自立更生,後院的菜圃便是她每日工作之處,只是他一靠近,她就會緊張,但在他沒有直視她時,她的眼神總帶著羞怯的傾心,偷偷看著他。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過著這樣粗茶淡飯的生活,但心卻感到豐足。

    這裡的天然山林讓人的心都清靜無慾了下來,與商場上的爾虞我詐相比,平和的日子,實在令人沉醉。

    讓他的心撤去了防備,致使韓薰儀的每一個表情動作都在他心上留下痕跡。

    看她帶著羞怯的笑顏出現在他眼前,一邊做事一邊偷看他,總會不小心閃神的撞到桌子或椅子,也因為老是心不在焉,不是跌跌撞撞,就是忘了自己正在準備三餐,直到都聞得到焦味,她才恍然回神,直奔灶房。

    也因此,他不放心,開始亦步亦趨的跟著她轉。

    他知道韓薰儀因他而失了魂、動了心,她太單純,藏不住心思。

    被親弟弟背叛的他,對她的純真善良、無私的付出,更有感觸,更明白這份情有多珍貴、多溫暖。

    所以,他並沒有抗拒,甚至欣然接受她,因為在經歷最醜陋的背叛後,如此單純的幸福,正是他所渴望的。

    此刻,韓薰儀正沮喪的清洗碗筷,因為今天的晚餐她又把青菜炒焦了。

    真是的!她不過是偷偷的多瞄他幾眼而已,怎麼就焦了?!她忍不住歎息。

    左斯淵看到她懊惱的臉,再看看窗外烏雲密佈的天空,「要變天了。」

    「是嗎?」她連忙看出去。可不是,怎麼才一會兒,天空竟烏雲密佈了。她連忙洗乾淨碗筷,從灶房回到簡陋的小廳,點燃燭火,又將四周的門窗密密的關上。

    頭一回,她專心做事沒將目光放在他身上,左斯淵不由得好奇。

    「看來會有一場大雨。」他在她身邊坐下。

    「嗯。」她看來很不安,一直看著燭火。

    轟隆隆……雷聲響起。

    「外頭打雷了。」他又道,注意到她的身子是繃緊的,表情僵硬。

    「嗯。」她雙手交纏,不時的看著因強風而開始嘎吱作響的門窗。

    「風也變強了。」他蹙眉又道。

    「嗯。」她點頭,但視線又去看著桌上的燭火。

    他終於確定她在怕什麼,「薰儀,看著我。」

    「喔。」她驚慌的看他一眼,但隨即將目光又看向燭火。

    「你怕黑。」

    她點頭,「下著雷雨的黑夜更可怕……只有我一個人——」

    話才剛說完,微弱的火光就被從門窗間縫吹進來的強風給吹熄了。

    「不要!不要!」她馬上大叫,但不過瞬間,燭火又亮了,她驚慌的看著點燃燈火的左斯淵。但外頭的風雨加大,搖曳的火焰看來岌岌可危……果不其然,又滅了!

    「我在這裡。」她差點再尖叫出聲時,突然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裡。

    下一瞬間,蠟燭再次點燃,他一手擁著她,一手則努力的護住那隨風搖曳的燭火,她眼眶泛紅的抬頭看他後,也緩緩伸出雙手,跟著護衛那小小的火光。

    「山上常下雨吧?你爹不知道你怕黑?他應該多買幾個燭台給你,雖然仍有可能會滅……」他真的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坐在屋內,但強風似乎依然從四面八方竄進來,說穿了,這屋子已經太過老舊。

    「我爹……不喜歡看到我,因為我長得太像娘。」她咬著下唇,「是我害死娘的,五歲那年,娘為了救不小心落水的我,自己反被水沖走,她去世了,我害爹傷心,爹從那之後就不喜歡我了……」她哽咽,眼眶泛淚。

    「不喜歡就把你一個人丟在山上自生自滅?!」他胸口冒出了一把無明火。

    韓薰儀急急搖頭,「沒有,他還是會回來,還是會帶些吃的、用的,真的,他心底是愛我的,只是,他還無法釋懷、還無法面對我,我得給我爹多一些時間,因為錯的是我。」

    他抿緊了唇,看著急急替自己親爹說話的她,語氣堅定的說:「不對,錯的是你爹,你娘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你,她絕不是為了讓你成為一個被狠心的父親丟在山上生活的孤女。」

    淚水奪眶而出,她難過得無法言語。

    「你爹太懦弱了,那不是你的錯,在我看來,他對你娘的愛也不夠,所以才沒有好好珍惜你、保護你。」

    她淚水如雨下,「我知道爹心裡苦……可是我……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我真的、真的好希望他陪在我身邊,尤其是下雷雨時,真的、真的……」

    她是如此善良。當燭火再次熄滅,他不由自主的將她抱得更緊。

    而他的體溫、他的呼吸,奇跡似的安撫了她驚懼的心。

    接著,一連幾場夜雨,都是他陪伴著她,那樣的呵護令她早已對他暗許芳心,然而,下山的小路修好了,他今日便要離開了。

    女為悅己者容,雖然只有粗布素服,但韓薰儀仍將娘留給她的髮帶,隨著編發繫在發上,她希望他會記得她最漂亮的模樣。

    她輕咬著下唇,凝睇著那銅鏡裡模糊的自己,不知是鏡面老舊,還是她已淚眼汪汪的緣故?

    叩叩。敲門聲陡起,她急急的拭去眼中的熱淚,擠出一絲笑容轉身開門。

    進門的左斯淵已經穿回那套上等綢緞袍服,再加上繫在腰間那塊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雕龍玉珮,讓他看來更是俊美而尊貴。

    韓薰儀屏住氣息的凝睇著他。情竇初開的她,將一顆心全給了他,這段有他陪的日子就像一場夢一樣,可夢終究會醒,就要分開了,還能再見嗎?

    像是洞悉她淚眸中的牽掛,他走近她,「我回去處理一些事情,一定會回來,我們一定會再見的……」他深邃黑眸裡映著她美麗的臉龐。

    她淚眼朦朧,無助的低泣。

    左斯淵上前,將她抱入懷裡,她卻哭得更凶了。

    「別哭,我捨不得……」他伸手輕抹去她臉上的淚水,而後緩緩的移到她誘人的紅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渴望,他攫取她誘人的紅唇,這一吻上,卻再也壓抑不住離別的傷感,他越吻越深、越吻越烈……最終,一切都失控了,他的雙手褪去她的衣衫,描繪著她美好的同體曲線,一路往下……

    韓薰儀美眸氤氳、臉頰粉紅,整個腦袋不能思、不能想,毫無招架之力的任由他撩起陌生的情慾。

    她只能顫抖輕吟,一直到炙熱光裸的男性軀體貼靠上她同樣赤裸的身子,激烈的情潮一波波的湧上後,在她從少女蛻變為女人的當下,她因痛而低聲啜泣,他極盡溫柔的誘哄愛撫,再一次的燃起她的情慾火焰,直到她疲累的窩在他懷裡,相互依偎。

    歡愛之後,他起身,拾起地上的腰帶,將繫著的雕龍玉珮放到她的小手上。

    「這是我們的定情之物,就算是我的求親禮,」他微笑的看著她驚喜含淚的眼眸,「我一定會回來接你,因為我想跟你廝守到老。」

    韓薰儀感動得淚水不停的落下,「可是——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嗎?我捨不得跟你分離,我可以先跟潘姨說,也可以到城裡跟我爹說……」

    「不,我有太多事要處理,而那些事都很複雜,我不希望你擔心,更不希望你捲入危險之中,總之,你留在這裡,我比較放心。」他語氣堅定,她也只能順從。他撫著她的臉又道:「大雷雨時,手握著玉珮,就像我陪在你身邊,不要怕。」

    如果可以,他也想將她帶在身邊,但是,除了要清理門戶,將弟弟那一干算計他的人懲戒一番外,他還有一名指腹為婚的未婚妻,這些問題都很棘手,他不希望她為他擔心,甚至難受委屈。

    於是,這一日,她淚眼婆娑的目送他離開,卻不知,這一別,就是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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