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知的笑容是沒看過的專注呢……
而世子也……好像認真的不得了…………
真的嗎?真是……什麼"劍術老師的兒子"嗎?……
啊……深究什麼呢?沒什麼值得深究的——
那兩個人啊,怎麼說呢?瞭解和知就相當於知道世子,他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節子微笑著用目光向那個人行禮了,微點了一下頭——他那毫無表情的眼睛冷漠的馬上滑開了……卻讓人有一種被寒冰刺過的戰慄。
算了。
剛剛想轉開頭的時候,卻發現淋漓的急雨淋透了濃紫的籐花架,所有人開始紛紛走避——
世子在被侍從環簇著離開之前還回頭叮囑了一下和知和那個人……
然後和知幾乎是抱擁著他進了南院。
無聊的喝了茶,剛剛的微醺也漸漸散去。
雨勢越來越大,紫籐也紛紛垂頭,剛剛的晴日突然也掩在了陰雲裡——
一件樂事中途被打斷終究是不太高興。
剛剛避雨的時候特意讓人去告訴和知帶葉屋去南院休息——看著他們視線交纏的剎那,宏政因為知道他們是情人的關係而自己沒由來一陣心驚肉跳……那個……怎麼會呢?怎麼會和那個老男人在一起呢?怎麼樣和那個老男人在一起呢?無法想像呢……——
葉屋那個人啊,從外表到內在好像都是冰冷銳利的,即使在病體虛弱裡那雙澈透眸子裡的光華流轉間也是美的無法形容……即使是冷漠也罷啊!怎麼會呢?那個人怎麼能有那麼樣的一雙深到驚心動魄的眼睛呢?……
更無法想像他在床第間的樣子了……
身邊的近侍體味到了陰暗雨裡陰鬱的主人,便自作主張的去打開了那箱荷蘭商船的進奉的珍奇新奇玩藝——那是每年航行來的荷蘭商船的舊例。在一陣熱心的笑語勸解中,宏政拿起一隻形狀奇特的望遠鏡來——望遠鏡這種東西,早在寬永年間,航海的荷蘭紅毛人就隨著火槍這種東西一起帶來了這裡,那種長長的、單筒的銅製望遠鏡和現在手裡這只奇特的雙筒的完全不能比呢!
很輕的白銅製作,雙眼望去,清晰極了!那邊佛龕琉璃頂上戲嘻的乳燕也看的一清二楚了。
"真是好東西!"來了興致,宏政藉著它在雨中四望——濕淋淋的柳絛間早來的黃鶯飛舞,經雨的鮮花,淋漓過後更顯嬌艷的籐花架…………
看得都累了。
宏政垂下了手。
於是,和知的影子就躍入了眼瞳著。
敞開的南院的一扇門,因為正對著一角白沙庭院、正對著一叢郁竹,得到了那人的青睞吧?
褪去了外袍的青色裌衣,髮絲也是其青,頰也是蒼白,嘴角卻浮著一絲恬然的微笑……*在和知的懷裡——
似乎在低語著什麼,似乎在說笑著什麼,葉屋的嘴角彎起地更深……
然後和知也笑著微俯近了他白晰的額,笑著,卻突然在他的額角輕輕一啄……
咦——咦——?!
宏政聽到了自己的心久違了地狂跳起來!口乾舌燥……是小時候第一次見到男女間事的青澀害羞嗎?
長長的望遠鏡亦不覺得重了,揮手趕開了近側的侍從——
壞事啊?還是關了門,一個人偷偷樂才是正經滋味!
纏綿而又激烈的吻,和知將他捧在手心一般。他也很柔順的*在和知肩膀上。只有唇和頰在相互廝摩觸碰,溫柔的,看得到和知滿溢的珍愛。
好像也可以聽得到衣履觸地的輕響,相互擁抱時的釋然,甚至可以望見葉屋烏亮眸子緊閉時滲出的一滴淚………………
和知又在吻他了。
微啟的薄唇,迷亂的手與眼,葉屋的手從濃厚青色的袖中掉了出來,蒼白的,覆上了和知的肩膀……完完全全的,相擁在一起的甘醇……兩情相悅…………
今天來赴宴所以葉屋裡面穿的也很正式。被解掉了腰帶,掀開的內衣下擺,微敞的白色胸膛……和知沒為他完全脫下,只能在和知抬頭的瞬間偷窺到那纖薄胸膛的部分……欲掩不掩的,卻更令人著急!——
恨不得在和知耳朵邊大叫:快上給我看!——
卻仍膽戰心驚地感到……一點點的彆扭……
宏政從來只喜歡女人。尤其是那種纖腰一握的可人兒。
至於和知,他倒是向來喜歡艷麗大方的麗人。
男人啊?……其實倒是聽有人說起男*……"和女人沒什麼差別!一樣插進去就完!"粗俗的話,記得當時所有的人都一臉色色地笑了起來……
和知伸手到葉屋弓起來的腿間去了……
葉屋向後仰起的頸子上,似乎隔著雨傳來了劇烈喘息的聲音……
然後好像還沒有折磨夠似的,和知將臉埋在了他的下腹去……葉屋倒吸一口涼氣……猛烈的顫抖起來……——
應該感到彆扭噁心感到骯髒的啊!
宏政卻被葉屋那似痛楚又似甜蜜到即將瘋狂的表情給震懾住了!
好美……
淒厲的眼神迷離了,抵死不張口求饒的忍耐,因為所有的瘋狂刺激,痙攣的纖細四肢無力舞動著……——
從來沒見過一張扭曲的臉的五官卻因為淒厲的快與痛而美到如此這般的無法形容!
和知好像在用指頭摸索著另一個更痛楚的地方……葉屋微微抬起了頭……——
好像順從地深深呼吸著,弓起的腿被和知更深地彎起來,痛苦的將身體蜷縮的姿勢,葉屋卻又閉上了眼睛躺下去……包含的,允許的放鬆。
宏政對準了他的臉想再去尋找小小的方寸裡他的眼睛,那眉頭剎時間皺緊了——卻立刻被和知的唇遮蓋去了……於是葉屋整個身體在衝擊下開始微微的晃動……——
異常活色生香的畫面卻一陣陣的撼動著人心中最悲哀的一面!——
因為再怎麼貼近的身體,卻仍在散發著不能結合在一起的寂寞痛苦……
為什麼這麼想呢?
宏政也覺得奇怪。
是葉屋那迷茫的眼神?是他虛弱的氣喘?還是他在高潮時淒涼絕到快要死去的掙扎?!
又或是和知瘋狂摟住他,幾乎折斷骨頭般的將他嵌在身體裡的、同樣的瘋狂掙扎?!
也許都是。
於是那天的雨中,宏政怔然茫然的發呆了好久。
是被那種已經瘋狂的激情痛苦震懾,心緒萬千,卻不知所止、不知所想、不知所有一切的無言。
只是怔然、茫然。
那一刻,被那種激情打敗的宏政第一次覺得了原來自己的生命是多麼的空虛。
那一刻,被雨隔斷的自己第一次感到了寒冷和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