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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皇帝 第六章 作者:梨花煙雨
    軒轅桓這一驚可非同小可,等到他看見自己的母后時,華洛已經親熱的拉著他的太后姐姐的衣襟喋喋不休的讚美了。怎麼……怎麼會這樣。軒轅桓覺得心肝脾肺腎都被氣的生疼,怒目看向旁邊的護衛:「斐雨,你是怎麼看著洛洛的?」

    斐雨委屈的撇嘴:「不是啊,皇上,臣也沒想到公子眼這麼尖,腿這麼快……」他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終於大著膽子悄聲說道:「那個……皇上您不也是沒看住嗎?」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軒轅桓暴怒的想著,自從自己的無上地位被華洛破壞了之後,他的至尊威嚴也跟隨著成一落千丈的下降趨勢,現在竟然連自己的護衛都敢拿話來將自己了。軒轅桓努力的平息著自己的怒火,自己勸自己道:「軒轅桓,你要冷靜,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而是前面那兩個人的威脅。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臟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他堆起一臉的笑容上前:「母后前日不是才游過園子嗎?今兒怎麼又來了?」您說您老人家什麼時候出來逛不好,偏偏要瞅這個時候。軒轅桓偷偷在心裡補著下一句。

    太后好笑的看著自己明明處於高級戒備狀態卻又裝的一臉笑容可掬的兒子,輕聲道:「怎麼,皇兒,難道哀家遊園的次數還要有個限制嗎?那你說,限制幾次為好呢?」

    這句話的份量夠重,軒轅桓只好不甘不願的道:「母后說哪裡話,兒臣不敢。」說完瞪著緊緊攀住太后的華洛,用眼神向對方遞話:「過來。「

    華洛也以眼神堅定的回答:「不過去。」

    軒轅桓的眼神繼續道:「朕讓你過來聽沒聽到?」

    華洛再以眼神堅定回答:「不過去,就不過去,過去了你就不讓我到太后姐姐的身邊了你當我不知道嗎?」

    軒轅桓再繼續,無比怨恨的丟出威脅:「你不過來朕就打斷你的腿。」

    華洛的堅定也一成不變:「打斷我的腿我也不過去。」

    眾人正好笑的看著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那些宮女太監,何曾見過皇上這麼無奈無力的樣子,一個個面帶笑容,都看的興高采烈,忽然一個內侍走來,在軒轅桓面前跪下道:「啟稟皇上,嶺南節度使八百里加急戰報,現送信的人正在宮外候旨。」

    軒轅桓一驚站起,目光先在太后面上掃了一眼,見她也是面有驚色,他忙收了面上情緒,沉聲道:「快宣。」這邊對太后等人道:「母后還是請回寢宮歇息吧。今日雖和暖,到底是秋天了,一心一意保重鳳體要緊。」

    他這一心一意四字語帶雙關,太后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論理皇上處理國事之時,自己也確該迴避,只是……只是心中那人一走幾年沒有消息,如今又忽然有加急戰報,太后一是牽掛,一是心焦,唯恐睿王在嶺南蠻荒之地日久,心生不忿,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她心中千百種情緒流轉,哪肯回宮,不得不硬著頭皮道:「皇兒,雖說是國事,但這加急戰報,非同小可,哀家縱回宮了,又怎能坐得住,不如就在這裡和皇兒一起旁聽吧,就有什麼,哀家也絕不插言就是。」

    這語氣已經十分示弱了,軒轅桓卻仍不願答應,母后與睿王叔的事,實在是他最大的一塊心病,正要拒絕,卻見華洛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柔聲道:「軒轅桓,太后姐姐在宮裡多悶啊,現在好不容易來了這麼一件熱鬧事,你就讓她聽聽嘛。」說完整個身子都偎進對方懷裡,還時不時的磨蹭一下,以展示他的柔情似水。

    軒轅桓拒絕的話就那麼生生的被改成了:「嗯,母后既如此說,便在這裡聽聽又有何妨?」話一說完,他就恨不得能收回肚子裡。

    從未見識過華洛無上威力的太后和千千此時已經嚴重石化中,太……太厲害了,根本完全不能抵擋嘛,一時間,天敵,剋星等等諸如此類的字眼不約而同的出現在兩人的腦海中,沒錯,這個山月來的皇帝雖然國窮人弱,但絕對絕對是軒轅桓的天敵。有了這個認知,千千心中立刻打起了如意算盤,呵呵,上天垂憐,給鐵石心腸的皇上派來了這麼一個厲害的小對頭,或許太后的事情,就此便有了解決的辦法呢。

    不多時,就見內侍引著一個風塵僕僕的將領前來,太后的心募然一緊,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會帶了什麼樣的消息來呢?

    ****

    軒轅桓的面色也凝重起來,沒有人比他和母后更清楚睿王的才幹了。若說大風有一個人能令他提防忌憚的話,定是這位皇叔無疑,目光看向軒轅持,這個兄弟與皇叔也是至親,論本領也不比他差,只是,真到了戰場上,他能對睿王下得去手嗎?畢竟他對睿王,並沒有和自己一樣的滔天仇恨,有的,只是一份親情與思念。不過轉念一想,以睿王的為人,當不會做出這件事來,何況他明明知道,一旦謀反,最傷心為難的便是母后,他對母后情深意重,當不捨她為他難過才是。最重要的是自己當初貶他到嶺南的時候,只許他帶了幾十個侍衛,也沒給他在地方上招募兵馬的權力,他要拿什麼謀反。

    素寒煙握緊了軒轅持的手,看得出他也是憂心忡忡。華洛也緊張起來,雙目直盯著那個將領,生怕他說出什麼讓太后姐姐傷心的話。就見聚焦了眾人目光的將領乾淨利落的跪拜,然後道:「臣李業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軒轅桓沉聲道:「平身,李業,你究竟有何加急戰報,快說與朕聽。」

    李業站起身道:「啟稟皇上,嶺南懷王於半月前起兵謀反,事出突然,節度使王大人措手不及,險險丟了城池,幸得睿王爺施以援手,才解了燃眉之急,然懷王軍隊兵精糧足,以睿王和王大人手中的兵力,遠遠不及,非常時刻,王大人派末將帶著他的奏折,親來覲見皇上,請求派兵增援。」言畢遞上一封奏章,劉言忙下去接了上來,呈給軒轅桓。

    他這番話說完,太后先就鬆了口氣,面上更露出又是心酸又是欣慰的神情,華洛見她目中含淚,心裡道:也難怪了,太后牽制了睿王,把自己的兒子弄上皇位,結果他兒子不但不報恩,反將睿王貶到嶺南,這麼多年了,睿王爺竟能忍住這份不公,已經難得,如今有人造反,他不但沒有落井下石,還反過來幫著清剿反賊,這自然都是為了太后姐姐,老天啊,這是怎麼樣的一份情意。想到這裡更恨起軒轅桓來,都是這個大豬頭,只為了一己之私,生生拆散了一對有情人。

    軒轅桓面沈如水,看完奏折,忽抬起頭道:「持兒,你去傳朕旨意,命大將軍梁煜點齊五萬人馬,即刻隨李將軍上路,增援睿王和節度使王力。吩咐梁煜,作戰之時,聽命於……聽命於睿王爺。」

    軒轅持領旨而去。素寒煙則詫異萬分的望向軒轅桓。沒料到他竟如此痛快。所謂智者千慮,軒轅桓這樣人,怎能連問都沒仔細問便相信了李業的話呢,萬一是睿王謀反,故意派人誆他的兵馬又怎麼辦?軒轅桓不可能沒想到這種可能性,卻仍然選擇相信王力與睿王,就算他對此人十分的瞭解,但能一瞬間就做出這樣決定,也確實難得,雖然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大風能有這樣英明睿智的國主,實在是百姓之福。幸虧他已立誓不侵犯別的國家,否則大風版圖不知能擴張多少呢。素寒煙本對軒轅桓沒甚好感,此時卻也只有佩服二字。

    他卻不知軒轅桓此時正是惱羞成怒的時候,王力是他的心腹,卻是一個文官,那懷王本是他的一個遠房表叔,向來軟弱無能,自己從未對他多加防範,誰想竟看錯了此人。睿王情牽母后,一生都甘願屈居於自己之下,更兼他光明磊落,連自己也不得不佩服。只是這次他幫著王力退敵,可以說是平亂的首要功臣,論理該到京城親自受封,那時自己要如何處理,總不能假裝不知道,不給封賞吧。

    沉思間軒轅持已匆匆回來,對軒轅桓道:「皇兄,只派五萬人馬夠嗎?不若我親自領兵……」話未完,已被軒轅桓打斷,沉聲道:「殺雞焉用牛刀,懷王急功近利,不足為懼。何況還有……還有……五萬人馬到了他的手裡,收拾十個懷王亦綽綽有餘。」

    華洛故作不解的問道:「軒轅桓,還有誰?五萬人馬到了誰的手裡,能發揮這麼大的威力呢?」

    軒轅桓臉一黑,悶悶道:「這個你不必知道。」說完起身,偏偏華洛卻不肯輕易放過,噘著嘴道:「軒轅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這樣的不恥下問,你該高興,然後耐心的回答我才是嘛。」

    不恥下問?軒轅桓的眉毛跳了一跳,洛洛,你不會用詞就別用。他無奈的歎氣,拉著小人兒的手道:「好了,等一下告訴你,現在朕要去批閱奏章,咱們走吧。」說完看向太后道:「母后這回應該放心了,請回宮歇著吧,孩兒告退。」剛要離去,冷不妨華洛天真的仰起臉道:「軒轅桓,這次平亂後,那個睿王應該是大功臣吧,我知道你一定會將他召回京的,到時一定要介紹給我認識認識,我是最崇拜英雄的了。」

    ****

    如果不是華洛平時的表現實在很白癡的話,軒轅桓幾乎就要懷疑他是故意的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怎麼自從有了華洛以後,上天與好運就開始疏遠自己呢。軒轅桓很苦惱的想,嘴上卻不得不哄著道:「好了好了,到時候再說。」言畢牽緊了華洛的小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華洛故意落在後面,趁著軒轅桓不注意,回身向太后揮了揮拳頭,然後一臉笑容的隨著軒轅桓離去。

    太后嚇了一跳,轉身對千千道:「哀家做了什麼嗎?為什麼山月的國主會對我不滿。」千千也不明所以,卻見素寒煙臉上尷尬神色一閃而過,咳了兩聲,方對太后道:「我們皇上揮拳頭,不是對太后不滿,而是一個手勢,意思是他一定會勝利。」

    「勝利?什麼勝利?」太后好奇的問,呵呵,這山月國主還真有些意思,揮拳頭竟是代表勝利的意思,只是他向自己比出這手勢卻是什麼意思?太后很期待素寒煙能給出她答案。

    素寒煙也是一臉的若有所思,沉吟道:「依我看,皇上他八成是知道太后的事了,剛才比出那手勢,應該就是讓太后放心,他一定會勸說軒轅皇帝玉成你與睿王。嗯,應該就是這個意思,那麼剛才他說睿王回京之類的話,也是故意的了。」

    千千睜大了眼睛,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道:「什麼?那麼天真的皇帝竟然會有這種智謀嗎?」冷不防太后瞪了她一眼,沉聲道:「千千,不得無禮。」她這才發覺自己說造次了,嚇得忙噤聲不語,只是心裡還有些委屈:嗚嗚嗚,人家沒說錯啊,就那個頓頓吃饅頭鹹菜,把魚翅當粉絲,鮑魚當蜆子的笨皇帝,能有這智商嗎?

    素寒煙的臉也不由得紅了一下,再次尷尬道:「嗯,敝國皇帝有些時候確實迷糊的緊,但有時候又十分聰明。」最起碼就我所知,山月的臣民百姓們,沒有一個知道他原形畢露後會是這個樣子。當初連我都騙過去了呢。他在心裡偷偷補上後幾句,心裡也在思慮華洛究竟會如何幫助太后。要知道軒轅桓雖然對他百依百順,但太后這件事可是他最大的一塊心病,更將其視為奇恥大辱,就算是皇上,恐怕也沒有能力讓他改變主意吧。甚至弄不好就會替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呢。

    太后點了點頭,華洛的確是知道自己的事,上回千千還說他很替自己打抱不平呢,目光看向華洛離開的方向。這個山月國主真是個十分奇怪的人,而且她看得出來,桓兒對他動了前所未有的感情,心中忽然就有了一個貪婪的想法:難道……難道自己的命運……會因為這個奇怪的華洛而改變嗎?

    軒轅桓近日的心情起伏非常的大,一方面他十分欣慰的發現,華洛好像在一瞬間就對母后失去了興趣,這實在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最危險的情敵終於失去了它的威脅性。另一方面,他也十分懊惱的發現:華洛對母后失去興趣的原因,似乎是因為他對睿王發生了更大的興趣。

    當然了,以軒轅桓自大的程度,他是絕對不認為比自己大近二十歲的皇叔會對他構成威脅了。雖然睿王長的也不錯,可以用英俊瀟灑來形容,但是怎能比得上自己這般玉樹臨風,丰神如玉,貌賽潘安,風度翩翩(以下省略一千字……)的美男子呢,更何況這個美男子還是大風國的最高統治者,最最最重要的是,這個權勢熏天的美男子有一樣洛洛最喜歡的東西──銀子。

    其實想想也挺慚愧的,集各種優點於一身的美男子皇帝沒有打動洛洛,倒是自己的銀子幫了大忙,說出去多丟人啊。再次歎了口氣,看一眼趴在書桌上睡覺的洛洛,放在他腦袋下的《大學》只翻開了一頁,就成為他口水下的犧牲品。

    「皇上,皇上。」劉言興奮的聲音傳來,軒轅桓狠狠的瞪他一眼:「什麼事慌慌張張的,吵醒了他怎麼辦?」旋即面色也凝重起來,能讓這個太監總管跑步進來的事情,應該不是微不足道的。再看一眼繼續流口水的華洛,他壓低了聲音道:「好了,什麼事,說吧。」

    「皇上,睿王爺他們大勝了,懷王全家以及他的心腹和兵馬全部被俘。」劉言也壓低了聲音,卻掩不住語氣裡的興奮。

    「什麼?睿王爺打勝了。」別誤會,這句話不是軒轅桓喊出來的。就見華洛一跳而起,在軒轅桓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一把拽住劉言的手:「你說睿王爺他們打勝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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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桓忍不住向天翻了翻白眼:實在是不能不佩服啊,看人家洛洛這耳朵長的,不該聽的一句也進不去,該聽的一句也漏不掉。剛才劉言那麼大的聲音,照樣不是睡的很香甜嗎?哼哼,還牽劉言的手,死劉言,你還不放開你的爪子,想喂鯊魚嗎?

    最擅長察言觀色的劉言當然不可能沒看到主子殺氣騰騰的眼神。可是主子啊,不是我抓華公子的手,是他使勁抓住我的,我掙不開啊。「是啊,華公子,是睿王爺和王大人他們打勝了。」欲哭無淚的太監總管拚命拚命再拚命,呼,總算是把可憐的小爪爪給抽出來了。

    華洛眼見這太監總管已經沒啥利用價值了,立即毫不猶豫的轉移陣地。飛一般的奔到軒轅桓身邊,雙眼不再冒星星,也不是一副花癡般的目光,而是溫柔如春水,清澈似深潭,偶爾眨巴兩下,配上溫和的語調:「軒轅桓,睿王爺他們勝了,你是不是就要降旨讓他們回京,我好想看一看這麼英雄了得的人物。」

    軒轅桓已經找不到自己的魂魄了,冷眼旁觀的劉言則再次懷疑起華洛扮豬吃虎的可能性。瞧這戰術用的,咋看咋都不像原先的笨蛋皇帝嘛。

    「洛洛,其實朕不是自吹自擂,這場仗如果讓朕來打,也絕不會比皇叔遜色。」雖然被洛洛迷惑了,但軒轅桓還是很不爽華洛稱讚睿王的詞語,哼哼,英雄了得,這算什麼嘛。

    主子的確不是自吹自擂,一旁的劉言黑著臉尋思。他清楚軒轅桓的實力,除了面對華洛外,沒有人不懾服在他的威嚴氣度下,他的軍事才幹也不在軒轅持與睿王之下。但是主子啊,這些都是要人家慢慢瞭解的,你這樣說出來,就很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了好不好?

    華洛立刻醒悟到自己讚美的太過火了,連忙補救道:「對呀對呀,軒轅桓,我知道你也很厲害的,可是我天天都看到你,連吃飯都在一起,就算是天仙也看夠了啊,正好又有這麼一個機會看到另一位英雄,你不會不給我這個機會吧?」

    什……什麼叫看夠了。軒轅桓的臉慘綠慘綠的:「洛洛,朕的確是不想給你這個機會……」話沒說完,華洛把小臉一沉:「軒轅桓,我最近都是和你在一起吃飯,發覺你確實很奢侈哦,每次桌上都要擺十幾個菜,而且魚肉蛋一樣不少……」

    「那個……朕再考慮考慮……」豆大的冷汗冒了出來,軒轅桓非常識時務的退了一步。

    劉言心酸的抹了一把眼淚:「主子啊,我可憐的主子啊,想當初,您的桌上哪頓不擺上一百幾十個菜啊,自從這華公子來了,御廚房的生意是一落千丈,大師傅們麻將都玩夠了,每日裡提心吊膽,就怕你因為他們太閒而把他們給裁了。這些你都知道嗎?

    「嗯,軒轅桓,我看你的玉璽找回來了,不如我們再研究研究那分計劃……」眼見對方的態度有所軟化,華洛開始乘勝追擊,其表現出來的聰明程度與已往的白癡形成強而有力的反差對比。

    「不是……不是都給了你分紅的銀子嗎?」軒轅桓驚恐的吼,一手死死的抓住玉璽,不是吧,那分恐怖的計劃書洛洛竟然還留著嗎?

    「可是寒煙也和我算過了,如果按照計劃書實行,分紅的銀子絕不止那麼少的……」華洛無辜的眨眼,站起身來:「軒轅桓,要不我們就再研究研究吧,反正我看不到睿王爺,閒著也是沒事兒……」

    「不……不用了,洛洛,朕這就下旨,讓睿王押解囚犯進京。」軒轅桓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上天啊,洛洛怎麼可以這麼不講道理啊,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朕愛上這麼一個該聰明的時候是笨蛋,該笨蛋的時候又聰明起來的怪胎啊。嗚嗚嗚。

    「軒轅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看在你這麼好的份上,我想給你個獎品,親你一下好不好?」華洛仰起臉甜甜的笑著。

    「親……親我一下?」軒轅桓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睜大,聽見華洛說:「嗯,你不反對就素同意了。」說完踮起腳,在他頰上如羽毛刷過一般掠了一下。

    彷彿天崩地裂,洪水決堤,電閃雷鳴一般,一時間,軒轅桓的腦子一片空白,整個身子輕飄飄的彷彿入了雲霄:嗯,其實這麼多年,也該讓王叔回來一趟了。他渾渾噩噩的想。嘴卻不受控制的張開:「那個……洛洛,可以……可以再給朕一次獎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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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押解囚犯的車隊浩浩蕩蕩的穿過整個京城,一直來到高大的宮門前才停了下來,有一個像是等待多時的將軍上來同轎子裡的人說了幾句話,然後飛奔進宮門通報,整隊人馬便在宮門外候旨。

    站在御花園最高處的「山小亭」,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宮門外那道長龍般的車隊,太后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沒錯,是睿王的親隨,那面大旗上的「睿」字還是自己當年親繡的。她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這麼多年……這麼多年,終於……終於還是讓她等到了這一天。

    說句實話,雖然一切都真實的擺在了眼前,但太后直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桓兒……桓兒竟然真就那麼輕易的答應讓睿王回京。她還記得她那絕情的兒子當年也是在這裡目送著睿王黯然離去的背影,他冷硬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連說出的話都是冷冰冰的:「這一去,朕絕不會再給他回來的機會。」她明白,這話是兒子說給自己聽的,也可以說,是對自己的……警告。

    現在回憶起當時情景來,她仍是忍不住身子發顫,淚不受控制的滑落。背上卻感覺到一暖,回頭一看,原來是千千輕輕為她披上了一件斗篷,一邊輕輕笑道:「太后何必傷感,睿王爺這次回來,是一定來參見太后的,何況宮內定是大擺宴席,見面是盡有的。如今只怕皇上要宣他了,我們還是趁早兒回去等著,別耽誤了才好。」

    太后點點頭,心裡卻不樂觀,以桓兒的性子,讓睿王回京已經是意外中的意外,再讓他見自己,怎麼想都不可能。何況,能遠遠的與他相對這麼一刻,也該知足了。

    彷彿是看出太后的心思,千千掩嘴一笑道:「太后是不是怕不能如意?我看這倒不用擔憂,只要華公子站在我們一邊,將來說不定有什麼樣的意外之喜呢。」

    太后看他一眼,搖搖頭歎道:「我哪裡像你這麼貪心,能有今日遙對這片刻,我已知足了。唉,倒真要謝謝山月皇帝,若非他,桓兒是斷不能容睿王回京的。對了,那位皇帝現在在哪裡?」

    千千笑道:「太后糊塗了,自然是在正殿裡,別忘了,他可是以崇拜睿王想見他的名義誆皇上將睿王召了回來,如今自然要先睹為快了。」一番話說得太后也笑了,道:「成日裡我聽人說這皇帝有點兒癡笨,如今看來哪裡有一點兒,只看他將桓兒哄的那樣,竟是聰明的很呢。」

    千千道:「可不是麼,要我說,他啊,是該笨的時候就笨,該聰明的時候,比誰都聰明呢。」

    且不說兩人一路笑著議論華洛,只說素寒煙與華洛坐在偏殿裡喫茶,素寒煙便道:「皇上,你怎還有心在這裡,豈不讓軒轅皇帝看出不對來嗎?」

    華洛笑道:「是軒轅桓自己不讓我去正殿的,說等睿王爺一到他派人通知我,其實我還真是好奇,太后姐姐那樣天仙似的絕色人物,要什麼樣的男人能配的上她,更讓她魂牽夢繫的癡心了這許多年呢?」

    「睿王爺是個很英俊的人,還很有威嚴……」自從那一晚拒絕華洛去月華殿後,斐雨就被這位好打抱不平的主子給徹底忽視了。幾日來一直想找個機會討好主子卻都被拒絕的錢鬼護衛好容易碰上了這麼個空兒,忙陪著笑搭言,還未說完,就被華洛瞪了一眼,懶懶道:「閉嘴,誰問你來著。」

    素寒煙轉過頭看看委屈的閉上嘴巴的斐雨,奇道:「皇上這是怎麼了,你和斐護衛不是一直很交好嗎?這回卻是怎麼說?」

    華洛哼了一聲,氣呼呼道:「寒煙你不要這麼說,我才不認識這樣為了錢就泯滅良心的人呢。」說完將當日情形說了一遍。

    素寒煙笑道:「叫我說,這回可是皇上的不是,斐護衛是軒轅皇帝的臣子,別說還有十年的俸祿,就沒有,他主子的話他敢不聽麼?他不聽就叫違旨,是要砍頭的,你當人人都像你這麼好命,能被軒轅皇帝寵的無法無天了?你也該體諒一下他的苦衷才是,更何況,真扣了十年俸祿的話,你讓他這十年怎麼過?喝西北風不成?究竟你又沒有銀子補給他,就有,也未必捨得了。」

    王妃真是個大好人。斐雨感激涕零的想,忽然覺得這樣的王妃別說要一千萬兩銀子,就算要兩千萬兩都不過分了。雙眼偷偷望向華洛,見他正一臉沉思,點頭道:「是這樣嗎?這麼說是我冤枉斐雨了?那好,我就既往不咎,斐雨,你剛才說睿王是個什麼樣的人來著?」

    終於知道什麼叫一物降一物了,斐雨吃驚的張大嘴巴,聽到華洛問他,連忙回過神,振作精神,將他所知道的睿王詳詳細細的描述了一遍。卻見素寒煙猶豫了一下,終於問道:「皇上,別人不知你,我自認是瞭解些的,你讓軒轅皇帝將睿王爺召進京來,是否管定了這檔子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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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寒煙剛說完,華洛便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寒煙啊,你這叫什麼話?什麼叫做閒事?這是關係到太后姐姐終身幸福的大事耶,怎麼可以說是閒事呢?讓有情人終成眷屬,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對不對?」

    素寒煙咳了兩聲,恢復了一向淡然的語氣道:「不對,那是媒婆的責任,我不記得做皇帝有這項義務。」

    「寒煙,你到底想說什麼啊?」華洛懊惱的道:「我知道你不是這麼不近人情的人。難道又是軒轅桓給你下的命令嗎?不對不對,你的皇上是我,要聽也該聽我的才對。」

    素寒煙歎了口氣,鄭重道:「皇上,我當然不是想阻止你幫忙,只是你想好了嗎?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是像你以前那些小事,軒轅桓寵你愛你就可以包容得了的。你確實吸引了他,甚至那分計劃書,他都做了很大的退步。可是這次不同,他母親和睿王的事,是他心底的一個禁區,連軒轅持都不敢提起,你懂嗎?軒轅桓把太后與睿王的感情視作是對他和他父皇的侮辱,更視作是整個皇室的恥辱,他不可能因為你隨便幾句話就玉成他們的好事的,如果你真的挑起這段舊事,軒轅桓對你再多的愛和寵溺大概都會化為烏有,甚至……甚至會殺了你。皇上,你有仔細的考慮過後果嗎?」

    華洛一向天真爛漫的小臉也變得凝重起來,老實的回答:「沒有,寒煙,應該不會這麼嚴重吧?我想由他最珍視的人去勸說,應該會有些效果吧。寒煙,你知道軒轅桓最最珍視的人是誰嗎?」

    素寒煙的下巴險些掉了下來,這是什麼白癡問題,無奈的歎了口氣道:「那還用問嗎?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華洛忽然驚叫起來:「什麼?是斐雨?不可能吧,軒轅桓怎麼可能愛上斐雨,這……」話沒說完便被忍無可忍的素寒煙打斷:「皇上,是你,是你才對,不是斐雨,他只是個護衛。」天啊,真受不了,皇上怎麼又開始迷糊起來了。

    沒想到華洛一點也不奇怪,反而笑瞇瞇的道:「哎呀,寒煙別生氣了,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我也知道軒轅桓對我很好,是很好很好的那種,先前我還不太敢相信,你說我何德何能呢是不?可是那天他答應召睿王回京,我說要親他一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確實很喜歡我了,如果我不是山月的皇帝,還要回山月去的話,我想他遲早會愛上我的,呵呵,你別笑我吹牛哦,寒煙。」

    素寒煙的冷汗都下來了,心道:「我幹嗎要笑你吹牛,還用什麼遲早啊,軒轅桓現在就已經愛上你了,甚至無法自拔。」想起那一晚運動後軒轅持差點把他嚇得跌到地上的招供,唉,不得不承認,自己和皇上還真是天生的君臣,兩個人在這方面都是一樣的遲鈍。

    華洛見他不說話,忽然又神秘兮兮的湊近他,悄聲道:「喂,寒煙,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的回答我哦。」說完瞄了瞄垂手侍立的斐雨,更加放低了聲音道:「那個,你說,我是回去做山月的皇帝好呢,還是留在這裡做大風的皇后上算呢?」

    「咕咚」一聲,就見斐雨一個標準的平沙落雁式坐在了地上,嘴巴張的老大,驚恐的望向華洛:「你你你……」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華洛也很驚恐,大叫道:「啊,寒煙,我們明明都那麼小聲說話了,怎麼還是被他聽了去呢?哎呀,若被軒轅桓知道了,我還怎麼在皇宮裡呆下去啊?」

    素寒煙冷冷道:「皇上,你忘了斐雨是皇宮第一高手嗎?傳音入密都瞞不過他。」

    華洛緊張道:「那怎麼辦呢?」故意做出一臉決絕的表情:「要不殺人滅口好了。」眼看斐雨一骨碌的爬起來,慌張的連連擺手道:「我沒聽到,我什麼都沒聽到。」嗚嗚嗚,公子啊,好歹我忠心耿耿的和你共患難了一場,你咋說翻臉就翻臉呢。可憐的錢鬼護衛一臉的怨念。卻見華洛笑開了臉道:「沒聽到就好。」說完又轉向素寒煙:「寒煙,你還沒回答我呢,到底是做山月皇帝好還是做大風皇后好呢?我已經想了好幾天了,就是決定不了,你替我決定吧,我聽你的。」

    素寒煙心道:皇上還真是一廂情願的很,他怎麼知道軒轅桓就會立他為後,他畢竟是男人呢。臉上卻恢復了鄭重的表情道:「現在不是研究這些的時候,關鍵是,皇上,如果你執意要幫太后的話,那你無論山月皇帝抑或是大風皇后,大概都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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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洛眨巴著大眼睛:「寒煙,你是說軒轅桓真的會氣到殺了我嗎?我是幫他媽媽耶,至於招來這麼嚴重的後果嗎?」

    素寒煙十分肯定的點頭:「幾率是一半一半,希望皇上考慮清楚,畢竟……」還沒等他說完,就見華洛以非常視死如歸的氣勢一拍大腿道:「那個……豁出去了,死就死唄,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大不了……大不了我先把軒轅桓的金牌偷出來,事到臨頭溜之大吉就完了。」

    「咕咚」一聲,斐雨再次摔倒在地,素寒煙雖然坐著,臉上神情也好看不到哪裡去,皇上的思維還真不是一般的奇怪啊,前一句話還豪氣干雲的準備從容就義,下一句話就扯到逃跑身上去了。

    「其實……其實我覺得……皇上……應該……應該……不會捨得殺公子了。」斐雨拍拍屁股站起來,結結巴巴的說出自己的意見:「那個……素公子……你是沒看到皇上寵公子寵到什麼地步,絕對是沒邊兒了。」他唾沫橫飛的舉出無數例子,正眉飛色舞間,忽然看到公子要吃人的眼光,聽他陰惻惻的說了一句:「斐雨,信不信我死前能讓軒轅桓扣你二十年的俸祿?」

    這句話的威力果然強大,剛剛還口若懸河的斐雨嚇得立刻閉嘴,其緊密程度大概拿刀子都撬不開。三人難得有了一刻的沉默,忽聞一個太監在外面柔聲道:「皇上派奴才來通知華公子,睿王爺已經到了,正在「太安殿」奉茶。

    素寒煙望了跳起來的華洛一眼,忽然低聲道:「皇上如果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做,就請……放手施為吧。」皇上說的沒錯,必要時自己也可以逼軒轅持利用職權通融通融守城官兵,將皇上送回山月,軒轅桓已在神前許下承諾,有生之年絕不攻打其他國家,所以山月絕不會重蹈自己離去時的覆轍。

    太安殿裡,軒轅桓與睿王相對而坐,軒轅敬與軒轅持陪坐在下首,四個至親之人此時卻是沉默以對,彼此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軒轅桓有些後悔為什麼不把華洛帶在身邊了。當初是考慮到睿王甫一進朝時,必定英氣逼人,生怕華洛見了又開始兩眼冒星星,所以才讓他在偏殿等候,待到睿王坐下,那股氣勢弱了之後再讓他們相見,威脅便會小的多了。為了華洛,軒轅桓確實付出了前所未有的良苦用心。

    只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的決定並不明智,最起碼如果洛洛在身邊,無論說出什麼,氣氛都不會像現在這般尷尬。

    「王叔……」「皇上……」好巧不巧的,兩人竟同時開口,彼此臉上都蕩出一絲強堆來的笑容:「王叔請先說。」「皇上請先說。」

    再一次的異口同聲,令原本就尷尬的氣氛更加難堪。

    軒轅敬與軒轅持頭上都要冒冷汗了,夾在兩人中間,他們更不知該說什麼好,忽然只聽殿外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道:「睿王爺來了嗎?在哪裡在哪裡?我要看看他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不然為什麼會那麼厲害。」人隨聲至,華洛三步並作兩步向坐在軒轅桓旁邊的睿王奔來,卻在距他一步之遙時被軒轅桓伸手攔腰截住,氣道:「你就不能穩重點嗎?來,好好見過睿王叔。」說歸說,手上的力道卻絲毫不敢放鬆。

    睿王堅信如果不是自己的下巴夠結實,那麼它此時一定是掉在地上摔八瓣了,驚異的看向這個揮手舞腳似乎想到自己身前來的男孩,他不明白為什麼這舉動有點異常的人一出現,軒轅桓與軒轅持就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更不敢相信自己那個絕情冷酷的皇侄竟會做出這種類似於防止老婆爬牆的舉動。這……怎麼自己離開的這幾年,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嗎?

    「睿王爺,我很佩服你啊,聽說就是你晝夜不眠,英勇殺敵,以身作則,身先士卒的率領極少數的兵馬大勝懷王造反的部隊,我真的很佩服,還以為你有三頭六臂呢,哈哈哈,如今一見,也是一個人啊,而且是個非常英俊,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呢,就是年紀有點兒大了。不過這也沒什麼,四十歲的年紀正是風華最茂的時候對不對?」華洛一臉興奮的連說帶比劃。讓廳裡四個人同時落下了冷汗。

    這是……這是誇我的吧?睿王爺不確定的想著,嘴上卻不得不自謙一番:「這位公子過獎了,哦,但不知……但不知公子是……」

    「他是山月國的皇帝,是來大風跟我學習治國之道的。」軒轅桓面無表情的替華洛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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