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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皇帝 第七章 作者:梨花煙雨
    「這……這就是傑兒口中的山月皇帝?」睿王臉上的驚異更深了一層。看起來非常的靈動,並不像傑兒說的那樣有點兒……嗯,有點兒腦子不夠用啊。還說他貪錢貪的厲害,可是……可是這個少年明明就是一臉天真,怎麼也讓人無法把他和滿身銅臭聯想在一起。

    目光移到軒轅桓有力攔截住華洛纖腰的雙手,聽著他低聲的警告華洛:「你給朕安分點。」忽然之間軒轅桓抬起頭來,兩人的目光就那麼突然的撞在了一起。

    吃……吃醋?睿王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向冷酷的皇侄,說什麼也不相信他剛才看到的目光中竟滿含著吃醋的意味,可是那不是吃醋是什麼?他清楚的記得當年對鏡自照時,想起如玉已經成為皇兄的女人,鏡子中的自己就是這種眼神。

    再看一眼華洛,他的小嘴猶在喋喋不休的訴說著對自己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之類的話,惹得軒轅桓的臉色越來越黑,真是奇怪啊,這麼個貌不驚人,才不出眾,舉止放肆無禮的少年,憑什麼就拴住了軒轅桓如星月般高高在上,無法攀折,冰冷的一顆心呢?

    「哎呀,軒轅桓,我肚子餓了,睿王爺一路勞累,也一定很餓了,你怎麼還不賜宴呢?」華洛轉向軒轅桓:看來寒煙說的對啊,我還從沒看過軒轅桓這麼嚴肅的表情,這氣氛沉悶的連我都調解不起來。華洛忽然之間就為自己的未來捏了一把兒冷汗。

    「嗯,洛洛說的對,皇叔,天已晌午,朕已準備好了御膳為你接風洗塵,這就請入席吧。」終於讓自己的心暫時放下了陳年的恩怨,軒轅桓總算恢復了一向的冷冽從容。

    「多謝皇上。」睿王也頜首起身,軒轅敬父子忙站了起來,都鬆了口氣,軒轅持與睿王並肩而行,邊笑道:「皇叔也有好幾年沒打仗了吧?這回可痛快的過了一回癮。」

    睿王微笑道:「嗯,很久沒操練,手到底有些兒生了,否則一個小小懷王哪值得用這麼長時間。我聽說你這些年倒著實的有了出息,別國無論是誰,一聽是大風軒轅元帥領兵,都嚇得不戰而逃呢。」

    軒轅持還沒等自謙幾句,華洛已回過身來不屑道:「他那是侵略,不值一提。不信你問寒煙,他也一定是我這意見。」

    睿王還不知道自己這個皇侄也變成了懼內之人,只聽軒轅持尷尬的咳了一下,瞪了華洛一眼,氣道:「我都是侵略嗎?山月被大澤圍攻馬上就要亡國的時候,是誰救你們於水火之中啊,你倒是不侵略,看你們那兵將弱的,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不是他們的腦子不好使,而是他們的皇上腦子不好使,都沒有像樣的軍糧,頓頓窩頭鹹菜,行軍打仗能禁得住這個嗎?」

    華洛立刻委屈的憋了嘴,眼淚在大眼睛裡轉啊轉的,強忍著不掉下來,哽咽道:「你以為我想給他們吃這些嗎?有什麼辦法,我們山月土地貧瘠,糧食產量一直都很低,國庫的糧食做軍糧根本不夠用,要是加徵賦稅,老百姓又過不了冬,我有什麼辦法?」

    軒轅桓心疼的看著華洛屈的跟什麼似的,瞅了自家弟弟一眼,責怪道:「持兒,你少說一句沒人拿你當啞巴。」說完又哄著華洛道:「洛洛,沒關係,等朕派幾個懂種田畜牧什麼的人去山月,你們那裡如果不適合種地,就發展點別的東西,到時候過來和朕換糧食銀子,那樣山月的百姓們也有大魚大肉吃了,你說好不好?」

    華洛高興的道:「好啊好啊,軒轅桓,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一邊更緊的貼近軒轅桓,讓他這個滿足啊。

    兩人當眾演出情真意切的戲碼,完全不顧身後睿王可憐的心臟,一直到了賜宴的花廳,只見素寒煙和兩位妃子已在那裡等候,正閒話家常。眾人邁步進來,分賓主落座後,軒轅桓便吩咐傳膳。華洛的大眼睛四下轉了轉,最後落在素寒煙身上,忽然一笑,故作驚訝的大聲道:「咦,太后姐姐呢?她怎麼還沒來?這樣重要的場合,何況睿王爺還是自家人呢,軒轅桓,你一定忘了派人告訴吧,真是的,斐雨,快,快去請太后姐姐入席。」說完故意對軒轅桓道:「你也是的,這麼重要的賜宴,怎麼可以不請太后姐姐來呢?讓睿王爺看著咱們多不重視人家啊。」被他這一拖延,待到軒轅桓想出聲阻止,錢鬼護衛已經一溜煙的跑沒影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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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叫語驚四座,瞅瞅花廳裡的情景就知道了。眾人在短暫的目瞪口呆之後,立刻神情各異兼交頭接耳起來。只有軒轅桓沉著臉,十分認真的在考慮華洛是不是已經知道睿王和母后的事情,準備強出頭了。

    睿王是維二沉默人中的另一個,多年心如死水的生活讓他還能保持平靜的坐在椅子上,但心中卻是像開了鍋一般的沸騰起來。想當初幫助王力打退了懷王,只是為了太后如玉不擔驚受怕,他也從未想以此回京什麼的,情知軒轅桓不可能讓自己回京,否則早幾年間,自己的功勞比這大的遠了去了,那個皇侄還不是把自己貶到這裡來。因此上接到讓他押解囚犯進京,接受封賞的聖旨時,他還著實吃了一驚,以為是不是太監讀錯了。至回到這裡來,也沒抱希望能見如玉一面,也知道軒轅桓定會將他母后看的死緊。當初在城門候旨的時候,他知道如玉一定是站在皇宮的最高點與自己遙遙相對,可他不敢走出轎子,他怕自己一走出去,思念就會再也控制不住,怕自己會衝動的衝進這牢籠似的皇宮,不顧一切的擁抱住他的如玉。他太清楚這樣做會惹來什麼樣不堪設想的後果。

    可是如今……可是如今,認定的局勢被這個山月皇帝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給破壞了,他的如玉,難道上天竟如此厚待他,讓他有生之年能再見心愛的女人一面麼?饒是睿王早已被重重磨難鍛煉的寵辱不驚,此時眼中也不由露出些許激動的神色來。

    軒轅敬父子兩個也在悄聲的說著話,華洛則一邊和素寒煙說話一邊拿眼偷看軒轅桓,心裡吐了吐舌頭:乖乖,看來真像寒煙說的,唯有這件事,即便是我他也無法容忍,看他的那個臉,黑的跟鍋底似的。眼看兩個本來正在小聲說話的妃子被他狠狠瞪了一眼,登時嚇得噤聲不語,華洛更清楚此時的軒轅桓的確處在風暴圈中。怎麼辦?若他這樣的堅決,我要怎麼幫太后姐姐呢?難道……難道真要使出那萬不得已的一招嗎?

    正當眾人都被華洛的一句話弄的心惶惶之際,只聽花廳外一陣悅耳的環珮叮噹聲音,接著香風動處,太后身著一件素色的輕羅披風,風情萬種的款款步了進來,後面只有千千和斐雨跟著。華洛立刻高聲叫道:「太后姐姐,這裡這裡,坐在我這裡了。」他本來還想跑步上前的,不過經驗豐富的軒轅桓早已做好戒備,所以沒有讓他得逞就是了。

    眾人行禮已畢,太后方微微笑了一笑,對睿王道:「哀家聞說王爺在嶺南大展神威,大敗謀反的懷王,真的是要恭賀王爺了。」說完果然步到華洛身邊坐下。

    睿王忙站起身道:「臣不敢當,這都是托賴太后與皇上的洪福。」雖然心中想的是衝過去將如玉擁在懷裡,口內想說的是這些年對她的思念。但他還是盡力的保持著理智。

    真是可憐的太后姐姐和睿王哥哥,華洛無限同情的望著極力隱忍真正感情的兩人,目光再次哀怨的看向棒打鴛鴦的軒轅桓,只見他也目光灼灼的正看著自己,那目光深邃的彷彿立刻就能看到他的心底深處。讓華洛突突的就打了個冷顫,這個,才是真正的軒轅桓嗎?連看你一眼都像是被鋒利的刀子劃開皮肉似的。一瞬間,華洛突然明白了,想讓太后和睿王破鏡重圓,還真是一條充滿荊棘甚至可能濺滿血腥的道路啊。

    軒轅桓打量了自己目中無限情意流轉的母后和王叔,冷冷的開口道「王叔一路風塵勞苦,更在平定懷王的謀反中立了大功,這些朕心裡都清楚,只等來日早朝再行封賞,眼下還是先專心用膳吧,光用眼睛看也不能把肚子看飽啊。」

    太后和睿王心中有別樣心思,一聽他這語帶雙關的話,不覺都微微的紅了臉,軒轅桓看著二人的神色,恨的肺都要炸了,不自覺的磨了幾下牙齒,露出一個森冷的笑容,一字一字道:「大家請吧。」

    這一頓飯沒一個人吃出點滋味來,草草撤了殘席,軒轅桓立刻帶著華洛還有母后離開,剩下睿王和軒轅敬父子還有素寒煙往王府裡去。

    「母后請回宮吧,孩兒就不送了,還是那句話,且請專心保養身子要緊,不該想的東西就別多想。」在通往月華殿和風雅樓的岔道處,軒轅桓語氣不善的對著太后說話。說完頭也不回,拉著華洛就走,面上是一副山雨欲來的表情。太后遙望著他的背影,忽然間就替成全了自己和睿王的華洛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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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雅樓裡,軒轅桓一改以往面對華洛時的柔情似水加花癡形象,陰著臉孔一言不發。而華洛在很仔細的察言觀色後,立刻嗅出空氣中不同以往的味道,呵呵,這種時候是不宜和軒轅桓玩硬碰硬的,他很聰明的選擇退讓:「哦,那個軒轅桓,你還不回去嗎?我困了了,讓我睡會兒中午覺成不?」

    軒轅桓抬起頭望著他,見一張可愛小臉上是可憐巴巴的神情,他不自覺的就把臉色放開了些,柔聲道:「洛洛,你等一下再睡,朕問你,你是不是知道了太后以前和……和睿王……的一些……一些事情。」

    「啊?太后和睿王以前的事情?什麼事情啊?軒轅桓?太后和睿王以前……」企圖以裝作不知道來矇混過關的華洛,在看到軒轅桓的臉色又迅速陰下來之後,連忙不再說下去,無限委屈的道:「你幹什麼這個樣子啊?不說就不說嘛,軒轅桓,我真的是困了,你要和我一起睡嗎?」

    劉言和斐雨忙回過頭去,不忍看主子兵敗如山倒的情形,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句話的威力足夠讓皇上忘記睿王和太后的事情而再度呈現出花癡的模樣來了。

    意外的,他們沒聽到軒轅桓吸口水的聲音,倒是身後想起了腳步聲,詫異的回過頭一看,軒轅桓已經踱到了窗前,一臉的若有所思。

    「皇上……皇上這回竟然堅定不移的站穩了腳跟耶。」斐雨宛如看到初生的朝陽從西邊山上探出頭來一樣。因為太過驚異,音量就忘了控制。軒轅桓冷冷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劉言,記住,這個月斐雨的餉銀,朕賞給你了。」

    不等斐雨哀叫,劉言已連忙笑著謝恩,然後拉了不知死活還要爭辯的對頭出來,敲了一下道:「你不要命了,沒發覺氣氛詭異啊。這時候還想著那幾兩銀子。

    氣氛確實有些不對,從認識軒轅桓以後就一直處於主導地位的華洛也微微的感覺到不安起來,扭了扭身子,還沒等說話,軒轅桓已經沉聲道:「洛洛,朕知道你是已經曉得太后與睿王叔從前的那些醜事了,朕可以不追究是哪個大膽的奴才告訴你的,但是你必須記住,從現在開始忘記這件事,之前你誆朕召了王叔回來,讓他和母后相見,朕就當沒發生過,等明日一封賞完,王叔回了嶺南,我們還可以過以前的日子。好了,你剛才說你困了,現在睡吧。」他說完,看也不看華洛一眼,轉身就要出去。

    「等等。」華洛也站了起來,昂首道:「軒轅桓,你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我也有幾句話不吐不快,睿王和太后為什麼是醜事?他們真心相對,睿王為了太后,放棄了那麼多,這份感情足以感動天地,為何竟感動不了你……」話沒說完,軒轅桓已刷的回過頭來,強忍住的憤怒讓他陰沈的臉色看起來更加駭人:「住口,洛洛,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因為是你,所以才可以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如果是別人,他早已經沒有再開口說話的機會了。朕什麼都可以給你,唯獨這件事,你提都不要提,洛洛……不要……不要逼朕傷害你。」說完喚進斐雨道:「你今天必須要寸步不離的看著公子,不許他見外人知道嗎?」說完拂袖離去。剩下華洛在那裡氣得跳腳,大聲道:「死軒轅桓,臭軒轅桓,你個大豬頭,你憑什麼禁錮我的人身自由?我也是皇帝,你憑什麼管我啊?」

    斐雨無奈的進來,苦著臉勸道:「公子,你省省吧,皇上已經走遠了。我都說了太后的事兒你管不了,慢說是你,就是那老皇爺良心發現要成全他們兩個,從棺材裡爬出來讓皇上把太后和睿王安排在一起,皇上都不會答應的。不是我說句讓你惱的話,雖然你也是皇帝,不過你是山月的皇帝,哪能跟咱們大風國的皇帝相比啊。」

    「斐雨,你是不是扣了一個月的俸祿覺得無所謂,還想多扣幾個月啊?」華洛惡狠狠的瞪著錢鬼護衛,真是的,正好沒有出氣筒,這斐雨就不知道什麼叫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嗎?不說離風暴圈遠一點兒,還手腳並用的拚命爬進來了。華洛很不爽的想,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閉緊嘴巴的斐雨,自言自語道:「哼,我就不信,軒轅桓你就是心硬如鐵,我也要把它給煉化了。」

    這年頭說實話也有罪啊。斐雨感歎的想,本來想勸他說你別白費力氣了,只是一想到白花花的餉銀,又生生把話嚥了回去,大廳裡一時陷入了沉默,忽聞外面執事太監稟報道:「公子,軒轅王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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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洛此時正是不得主意的時候,一聽素寒煙前來,只喜得眉開眼笑,真是缺什麼來什麼,這不彷彿就一天上掉下來的軍師嗎?正要宣進來,便看見自己的護衛往門口站了站,縮了縮脖子,囁嚅著道:「公子,皇上……皇上不讓你見外人的。」

    華洛一揮手道:「沒關係沒關係,軒轅桓那裡有我呢,保管他不會怪罪你就是,那個……我的魅力你也不是沒見過對不對?」

    斐雨又縮了下脖子,猶豫再三,終於還是說道:「公子,不是我說你著惱的話,今兒……今兒那神情你也看到了,真要怪罪下來,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哪裡還能顧得了我啊?公子,我……我還想開開心心的多活幾年,這……這皇宮裡的薪餉可是最高的,我不想就這麼一撒手,半文錢都賺不到了。」

    華洛氣得火冒三丈,大吼道:「好,好,你就賺你的銀子吧,我看你帶到棺材裡花去。」說完橫起眉毛,豎起眼睛,用一縷吊死鬼般又陰又冷的聲音道:「你快把寒煙給我放進來,軒轅桓只是不讓我見外人,可寒煙是我們山月的人,我和他就像內人一樣,見一見軒轅桓也不能說什麼了。」

    斐雨轉念一想,這也對,皇上大概只是不讓公子見太后殿的人和睿王,人這素寒煙可是來探老鄉的,總沒什麼害處,何苦我在這裡白得罪人呢?真要是睿王走後,公子重新得寵,他又愛記恨,皇上可不會都像今天那樣立場堅定,到時候等著我有穿不完的小鞋吧。想到這裡,忙笑容可掬的道:「公子說的對,我到底還是糊塗。」說完向門外高喊道:「還不快請王妃進來呢,都是些木頭樁子。」

    門外的執事太監心道:之前是誰不讓放進來的,倒變成我們是木頭樁子了。只是無限委屈如何敢說,連忙打起簾子,恭送素寒煙進了房間。

    「怎麼這會子才讓我進,你們剛才說什麼呢?」解下披風,早有宮女上前接過掛在一邊的衣架上,素寒煙看向斐雨:「必是你們皇上又給了你什麼任務是不是?真是的,難道我們君臣兩個都不讓見面了嗎?無理的很。」說完與華洛相對坐下,仔細打量了打量,方鬆了口氣,笑道:「我原本擔心軒轅皇帝會給你難堪,如今看來還好,你到底和別人不一樣,持兒說了,就算是他說起這件事,一頓軍棍是免不了的,更何況別人呢。」

    華洛屏退了左右的宮女,又讓斐雨去御膳房傳點心,這裡支走了所有的人,方懊惱道:「別提了,雖說沒讓我挨板子刀子棍子之類的,可也差不多了。」說完把才纔自己和軒轅桓的話都說了一遍,委屈道:「什麼不一樣,你聽他說得,若我再強出頭,指不定能把我刮了還是剁了呢。」

    素寒煙微微一笑道:「別不知足,你那樣說他竟能忍得住,可見他對你的心是真的。我來的路上就琢磨了,看軒轅皇帝的樣子,普通法子是再也無法讓他回心轉意的,你以前那些招數若用在這裡,只怕也是功虧一簣,你若真的想幫太后和王爺,看來不下點猛藥是不行了。」

    華洛忙問道:「什麼猛藥?快說來聽聽。哼哼,這件事我還真就管定了,那麼情深似海的一對有情人,軒轅桓定是要生生拆散,也不怕遭報應天遣,說起來我若促成這件美事,他還該感謝我呢。」

    素寒煙道:「你這話說給他聽,他能信嗎?我想現在沒有別的法子,看軒轅皇帝不是一般的堅決,他的母后這麼多年孤苦伶仃尚無法打動他呢。不過我想起上次你問我軒轅皇帝最珍惜的人是誰,如今你自然知道我的答案了,所以我想,我們或許可以從這方面下手,只是要讓皇上你受些委屈,就不知你願意不願意了。」

    華洛遲疑的看向素寒煙,往後坐了一坐道:「怎麼聽你說的怪嚇人的,到底什麼法子,說出來聽聽,我可事先說明,千萬別使苦肉計什麼的,寒煙,你知道我的,最怕痛了。」

    素寒煙哼了一聲道:「還想幫人呢,一點小苦都吃不了,我說的這個法子比苦肉計還要苦,你若不肯受苦,那就等著睿王回嶺南,與太后一生無緣吧。」說完站起身假裝要走,忽聽身後華洛哎哎喊了兩聲,似是下定了決心般道:「好吧,苦就苦些,我認了,寒煙,你快說是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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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寒煙這才一笑道:「皇上,我覺得這個法子,你也一定想過。想那軒轅桓雖對你一往情深,珍視之極,卻不明白太后與睿王的感情其實與他並無兩樣。無法在一起乃是一生的痛苦,我想必要他明白了這層道理,由己及人,方可能改變主意,除此之外,再無他法。」

    華洛拍手道:「正是這個,我與你想的一樣,只是寒煙,要如何才能讓他明白這個道理呢?」說完瞄了瞄素寒煙,露出心虛的神情來。

    素寒煙一見他這表情,便知道他心中其實明白自己打算怎麼做了。笑道:「皇上何必問,你不早就知道了嗎?讓軒轅桓明白這個道理,就是讓他也經歷一次離別的痛苦,他才能幡然省悟。否則像他這樣的人,有你陪伴過著甜蜜滋潤的日子,哪裡去想太后和睿王是怎麼煎熬著呢。嗯,最好能讓他和你離別後就永不相見,這樣他才會有更深刻的認識。」

    「離別後就永不相見?」華洛看著素寒煙自信的面孔,聲音幾乎快要哭了出來,道:「寒煙,你不會要我和軒轅桓生離死別吧?我……我雖然想幫助太后姐姐,可是我不想犧牲自己的小命來成全他們啊,寒煙,有沒有別的辦法?」

    素寒煙掩嘴一笑,心道皇上的白癡又來了,溫言道:「皇上,我怎麼敢讓你一死來成全太后睿王呢?那不成了弒君嗎?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告訴軒轅桓,你的實習結束了,要回山月去,從此之後永不相見。論理你來了也有好幾個月了,就算回去軒轅皇帝也沒有話說,這樣不就成了嗎?」

    華洛這才鬆了一口氣,點頭道:「嗯,這個辦法可行。」忽然又緊張道:「可是寒煙,如果我回到了山月,軒轅桓他很快就把我給忘了,不去接我回來怎麼辦?那時候豈不是雞飛蛋打,事也沒辦成,我……我也……」下一句話他期期艾艾,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素寒煙故意奇道:「皇上,這有什麼難的,你本就是山月皇帝,遲早要回去的,軒轅皇帝不去接你回來,你正好在山月做皇帝啊,利用在他這裡學到的知識好好治理國家,這本來就是二殿下和諸位大人的初衷不是嗎?皇上,我不明白你怎麼還會期待軒轅桓去接你,難道說你想把皇位拱手讓給別人嗎?」

    華洛很難為情的低下頭,卻不時的拿眼看看素寒煙,期期艾艾的道:「其實……其實那個華越好像更適合當……當山月的皇帝,不如……不如我讓位給他吧。」說完像是生怕素寒煙誤會他背叛故國似的,又急急抬起頭來解釋道:「寒煙,我不是有意要拋下山月的,我只是想如果我做了大風皇后,更方便為山月做貢獻不是嗎?你看,一份計劃書就勒索了一千萬兩,如果……」他的聲音在素寒煙的注視下漸漸低了下去,頭也跟著低了下去,小聲道:「好吧,我承認,與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無關,我……我就是……喜歡軒轅桓,我想……想做大風的皇后。」

    素寒煙好笑道:「皇上,你憑什麼認為你留在大風就能做皇后呢?畢竟你是男人,男後這種事……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被軒轅皇帝接受吧,若說男妃還有可能……」他話還沒說完,華洛就氣沖沖的抬起頭道:「他敢,他想要我,必須立我做皇后,而且一個月裡要有三十天陪著我。」

    素寒煙睜大眼睛:「皇……皇上,一個月只有三十天吧,你全佔了,那些妃子怎麼辦?這做皇后的第一條且必須的一條『大度』你就做不到,還想當皇后?」

    華洛嘟起嘴道:「這些我都不管,反正他想要我就必須立我為後,軒轅持都只有你一個王妃,他憑什麼就不能專情一點呢。可是現在問題是……」他重又低了頭:「寒煙,我怕……我怕我如果一回山月,他要是見了別的美人,把我忘記了怎麼辦?或者說他賭氣,乾脆一輩子都不去接我,那又如何是好?我知道……我知道他其實是個冷酷的人,真到了這一步,未必就會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素寒煙歎了口氣道:「皇上,你那次問我是做山月的皇帝好還是做大風的皇后好,我一直都沒有答案,可是如今看來,皇上心中早已有了選擇不是嗎?不過你想幫助太后和睿王,我看捨此之外別無他法,皇上你可要想好了,若不幫忙,睿王爺明天就要走。若幫忙,你今晚須就這個問題和軒轅皇帝好好的說一說,他答應便罷,他若不答應,你就可和他大吵一場,然後假裝要回山月……」一語未了,華洛已急道:「假裝回山月?如果軒轅桓不攔我怎麼辦呢?我難道真的要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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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寒煙一攤手,無奈道:「那可不就是真的要回去了嘛,若你先服了軟,太后睿王可真是一輩子都沒指望了,且以後軒轅皇帝也不會對你言聽計從,皇上,你可要考慮好,所謂一子錯,滿盤皆輸……」話音未落,忽見華洛騰的一聲站起,一臉視死如歸的神情,豪氣干雲道:「寒煙,你不用說了,為了太后姐姐,為了這一對感天動地的有情人,我……我賭一把就是。」

    「噹」的一聲,拿了一盤饅頭回來的斐雨被華洛一句話嚇得失手將盤子跌的粉碎,饅頭也灑了一地,他愕然張大了嘴巴:「公……公子,你要……你要賭什麼?我可要提醒你,咱們倆打賭你可從沒贏過,你賭運一向很差啊,再……再考慮考慮吧。」

    華洛一揮手道:「不用考慮了,斐雨,到軒轅桓的寢宮去,我要和他攤牌。」

    素寒煙也隨之出來,暗道:「皇上不愧是皇上,關鍵時候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真是瀟灑。」他卻不知道華洛如此堅定是因為害怕自己再過一刻鐘就會退縮,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人只有到沒有退路的時候才能激發出自身最大的潛力。華洛就打算激發出自己的潛力,衝動的他完全沒有想過這種事情關潛力什麼事,而且他有沒有潛力這種東西還是兩說呢。

    軒轅桓此時也沒有睡著,煩躁的在地上踱著步子,洛洛會不會對這件事輕易罷手,如果他不肯罷手,自己怎麼辦?他很清楚這小東西是他唯一的死穴,但是如果要憑他在自己心中的無上地位來做這件事的文章,那是不可能的,到時自己一定會和他鬧不愉快,唉,想想就覺得頭疼,天怎麼還不亮,趕快亮了他封賞完睿王就打發他走也就是了。從來不信神佛的軒轅桓破天荒的祈禱起來,希望他和華洛能夠平安無事的度過這一晚。

    事實證明,臨時抱佛腳是沒有用的,就在他雙目緊閉,雙手合十唸唸有詞的時候,華洛已經殺進來了:「軒轅桓,你在幹嗎,為什麼還沒睡?」

    軒轅桓無奈的放下手,該來的還是要來。他回過頭,看見忠心的太監總管已經和錢鬼護衛以颶風一般的速度遠離了風暴圈之外,而窗外的明月也躲進了雲層,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種山雨欲來的預感,難道這一次……真的不能善了嗎?洛洛啊,求你千萬不要挑戰朕的底線。

    「洛洛,你怎麼也不睡,過來幹什麼?」他溫柔的摟住心愛人兒的肩膀,自那一次得到獎賞後,他便得寸進尺,時不時的要在華洛身上不動聲色的逞一番手足之快,那個,他承認他是貪心的狼。

    華洛見軒轅桓的目光並沒有因為自己柔和可愛的表情就鬆懈下來進而迷亂,心中也知這次想要故伎重施的話,困難是相當大了。難道……難道真的要使用那一招嗎?沒錯,素寒煙給出的解決辦法其實也就是華洛心底萬不得已的最後一式。

    兩個人的心中都有些畏懼顧慮,一時間誰也不開口說話,華洛偎著軒轅桓,感受著彼此的心跳,真有些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感覺。卻不知為何心裡竟都有些傷感,難道真會是兩不退讓導致不堪設想的後果嗎?心底同時存了這樣的疑惑,不由得就更覺害怕。彼此望過去,兩人的眼底除了流轉著的無限情意之外,就連那縷懦弱退避都是一樣的。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華洛想起江湖人的經典台詞,立刻豪氣沖天,不管了,怎麼說都要賭一把不是嗎?再抬頭,看向軒轅桓,他緩緩的開口道:「軒轅桓,你……你其實知道我今晚是來幹什麼的吧?」

    軒轅桓完全不似以往的花癡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他歎道:「沒錯,洛洛,所以朕很害怕,因為朕知道,只有這件事,朕是絕不會答應你的。」他見華洛的臉上又祭出深情款款的表情,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道:「洛洛,別浪費演技了,沒有用的,以往什麼事都可以讓你,唯有這件事……這件事是朕心中的瘡疤,任何時候揭起都是鮮血淋漓,所以朕絕不許任何人觸及,洛洛,如果你現在乖乖的回風雅樓,明日睿王叔走後,我們還會和以前一樣,否則,不要怪朕……不要怪朕無情了。」

    華洛看了他良久,忽然收起了柔情似水之態,眼神卻仍是溫柔無比,緩緩的開口道:「軒轅桓,你知道……其實我也很喜歡你麻笁?喜歡到……想做你的皇后的地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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