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淇兒依舊和往常一樣的到處閒晃,有時去雷恩的酒吧坐坐,順便看能不能撈一頓飯吃,如果樸赫哲有空的話就一定會出現在她的身邊,倒是沒有特別的事情出現在他們兩人身上。
而徐憶晚自從上次的落水事件後染上了一點小感冒,再加上不大適應晝夜溫差大的山地天氣,身體有點不舒服,已經連續好幾天沒出門了。
這天,方淇兒怕她繼續悶在房間會發霉,不理會她的抗議,硬是把她給拉到雷恩的酒吧小坐。
面對雷恩,徐憶晚都不敢抬頭注視他的眼睛。其實她自己心裡也知道那只是一個很正常的人工呼吸而已,但只要一看到他,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像起那畫面。
她百思不得其解,到最後心緒煩亂得也沒有想出答案來。
無語問蒼天啊!她煩惱的將頭靠在吧檯上。
「你在想些什麼?神遊太虛啊?」方淇兒拍拍她,很鬱悶的懷疑她有沒有聽到他們在說的話。
「啊?哦,你剛才說什麼了?」徐憶晚猛地回過神來。
「你好不認真啊!剛才樸赫哲提議說我們可以去玩浮潛,你去不去?一定很刺激。」她臉上有著興奮的神色。
徐憶晚渾身打了個冷顫,揮手道:「現在請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水這個字。」
「沒有提『水』啊!」她故作無辜,「只是說要去浮潛而已。」
樸赫哲微笑,「看來你表姐上次是真的嚇怕了。雷恩,你去不去?」
雷恩抬頭裝作很無意識的望了一眼玩轉著酒杯的徐憶晚,「我不去,你們兩人想去就自己去。」
方淇兒聞言一笑,再度問徐憶晚:「你真的不去啊?」
「不去。」她咳嗽了起來,「你和樸赫哲去就好了。對了,你要去幾天?」
「還不知道。」她問另一個當事人,「去多久啊?」
「應該是兩三天吧,如果有精力的話可能會延長,所以我也不知道確切的時間。」
「要這麼久?」方淇兒有點遲疑。
「你去吧,不用擔心我。」
徐憶晚的聲音有氣無力,未了還咳嗽幾聲。
雷恩皺了皺眉,「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他的關心之情溢於言表,引起一陣竊笑。
她虛弱的揮揮手,「沒事,可能是這兩天早晚溫差太大有點不適應,著涼了而已。」
雷恩不再說話,沉默的看著她。自從那次後他就再沒有見到她了,這幾天來,他做事沒有以往沉穩,總是心不在焉的,隱約渴望再見到她纖細優雅的身影,這才知道她對他的影響實在超過自己原來的想像。
他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個人工呼吸,是個單純的緊急救護,但不可否認的,在傾身下去接觸到她的嘴唇時,他竟然感覺到她女性特有的柔軟,在那一刻,他壓根兒就忘了救人。
事後,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萬分的鄙夷,這並不像是以前冷靜甚至可以說有點冷情的自己。
徐憶晚的咳嗽聲讓他從自己的思緒裡清醒過來,他體貼的遞給她一杯開水。
「謝謝。」她一愣,低低的道了一聲謝。
「你都這個樣子了,我不放心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我還是留下來陪你吧!」
雖然這樣說,但方淇兒不免有點失望不能去浮潛。
樸赫哲驚叫一聲:「不是吧?」
「我得留在這裡陪我表姐,對不起,赫哲。」
「你就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說也不是什麼大病,小感冒而已,你不用那麼緊張。」徐憶晚笑著安慰她。「淇兒,你就去吧,我一個人不會怎麼樣的。」
在她的勸說之下,方淇兒終於點頭,「那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徐憶晚失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婆媽了,好像你是我表姐一樣!」
方淇兒還是覺得不放心,撇下生病的人自己一個人去玩樂,令她覺得心有愧疚,於是她轉而拜託一直不出聲的雷恩。
「雷恩,你幫我照顧一下表姐好不好?」
雷恩淡淡的點點頭。
徐憶晚的表情有點奇怪,咳得更厲害了,而樸赫哲則露出狐狸般令人費解的笑容。
或許等他們回來後,一切會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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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淇兒和樸赫哲離開的日子裡,徐憶晚發現自己的感冒已經不是輕微的程度,而且還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只能成天披著一條厚厚的毛毯待在房間內,怕外面的冷風吹進來,還把窗簾全給拉上。
就在方淇兒離開的第二天,正在床上垂死掙扎的徐憶晚聽到門外傳來的喊聲。
「徐——徐——你在嗎?」
是Lisa的聲音。
徐憶晚拖著像灌了鉛的雙腿栘到門邊打開門,一眼便看到Lisa站在門外。
「有什麼事嗎,Lisa?」
「哦,可憐的孩子,你怎麼病成這樣,好重的鼻音哪!」她一臉的同情。
「沒事。」徐憶晚笑笑,「我剛剛吃了藥,應該快好了。怎麼,找我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你家裡打電話來,你要不要下去接?還是我先向他們解釋一下?」
徐憶晚狐疑的皺皺眉,她僅告訴父母自己落腳的旅館,並未告訴他們房間號碼。自從她離開香港來到尼泊爾之後,固定一個禮拜打一通電話回去,但是都挑父母不在家的時候留言或是由家裡的傭人轉達。
這次家裡打電話過來是為了什麼呢?她想不出來。
「沒關係,我現在下去接吧。」
徐憶晚緩步的走到樓下接聽電話。
「喂。」拿起話筒,她有氣無力的說。
(憶晚?我是媽媽。)那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哦,媽。您在家還好吧?」
接下來是熟悉而客氣的客套話。一如既往,這是她和家人相處的一貫模式,只是到最後徐母的一句問話讓她一愣。
(你的聲音聽起來不大對勁,生病了嗎?)
她愣了一下,這才應該是普通母女之間出現的對話吧,可是自她上學以來,她就再也沒有聽過這樣溫暖的話語了。
「沒事,只是一點小小的感冒,很快就會好了。」她的聲音更加的沙啞了。
徐母歎口氣,(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這時,徐憶晚聽到話筒另一端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你跟她說這幾天尼泊爾的天氣不太好,叫她多穿點衣服!)
熟悉的冷硬口氣,是徐父的聲音。
(其實自你離開後,你爸爸就天天在看尼泊爾的天氣預告。如果你在外面覺得累或者是不順心的話就回香港來,你的家畢竟還在這兒,知道了嗎?)
話筒裡傳來嘟嘟的聲響,可徐憶晚恍若未覺的一直把它握在手裡,竟有些捨不得放下,直到旁邊的Lisa的聲音傳來。
「出什麼事了嗎?」
她清醒了過來,「哦,沒事。」
上樓之後,她在床上輾轉反側的睡不著。
出國到現在,她第一次有點想家了。
過了一個小時後,又聽見敲門聲。
「來了。」她疑惑的起身,這次又是誰?
一打開門,卻是一個自己始料未及的人——雷恩。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他一身隨意的裝扮,手裡還提著什麼東西,此時正挑眉望向她。
「哦。」她趕緊讓出路來,「只是有點吃驚而已。」
徐憶晚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是一件單薄的晨褸,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床上的外套披上,不自然的對他一笑,然後又發現房間裡簡直亂得有點誇張,於是笑得益發尷尬。
「實在是很不好意思,這幾天身子不是很舒服,所以沒有收拾房間,有點兒亂。」她在心裡低咒一聲,為什麼每次都讓他看見自己這麼狼狽見不得人的樣子?太丟臉了!
「你病好一點了嗎?」他轉向她,關心的問。
他怎麼會對她露出那種溫情關懷的眼神呢?徐憶晚搖搖頭,心想肯定是病糊塗了!
「已經吃了藥,好很多了。」
他走向窗前把窗簾給拉開,外面燦爛的陽光頓時灑滿房間的每個角落。
雷恩帶點責備的說:「生病的人怎麼能住在這麼陰暗的房間裡呢?應該曬曬太陽才是。」
她有點不大適應這樣忽然而來的強光,瞇了瞇眼,「是這樣的嗎?這些事情我真的不是很清楚。」
以前在家裡這種事情都是傭人在操勞的。
他轉過身去看著她,卻發現她在陽光下就像一個透明的人兒,彷彿隨時就要和光線裡的飄塵一般飛到遠處,臉色更是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他大驚,一個箭步上前,將手採向她的額頭,語氣焦急的說:「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看來你病得不輕。」
她傻傻的站在那兒,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全身像是有電流通過一樣動彈不了。這種感覺讓她覺得陌生,於是不著痕跡的擺脫他的碰觸。
「真的沒事,我吃了好幾天藥,就快好了。」
雷恩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但她的話他卻聽得清清楚楚。
「什麼?你吃了好幾天的藥病還沒好?我得陪你去看一趟醫生。」他甚至有點莫名的怒氣,氣眼前的女人不懂得好好的照顧自己。
徐憶晚一聽到這句話,臉色更加的蒼白。
「我不去!」
她堅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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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徐憶晚還是拗不過雷恩。三個小時以後,她已經打完點滴從醫院出來,並躺在旅館中那張床上。
「你居然害怕打針!」他坐在床邊,嘴角含笑。眼前這個連打針也害怕的小女人,真的是那個雙手擦著腰和他大眼瞪小眼的人嗎?
她撇撇嘴,「這麼粗又尖的針管扎進自己的手臂裡,肯定會害怕的。我從小到大都不去醫院的,除非的逼不得已。」
「你說的是剛才那種情況嗎?」
她一笑,「不過還是要感謝你剛才陪我去醫院,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對了,你的酒吧呢?今天不開門嗎?我還沒有問你一開始找我為的是什麼事呀!」
「哦,只是、只是……」他抓抓頭髮,看著她的笑顏忽然有點靦腆,「我聽Lisa說你似乎越來越嚴重,所以就來看看。」
「謝謝。」
「我答應你表妹要好好的照顧你的,你現在這樣,我還不知道要怎麼向她交代,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
她點點頭,他的解釋不知道為何讓她有點失望。
「你剛打完針,現在好好的睡一覺吧。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他溫柔的幫她拉上被子。她的眼神讓他有點慌亂,只想逃開。
她閉上眼,忽然叫住他。
「雷恩。」
「怎麼?」
「你留下來陪陪我好嗎?一會兒就好。」她柔聲說。
今天遭遇的事情讓原本就生病的她感到很累,想找到一個可以讓她稍微倚靠一下的人。
他有點詫異,但還是坐到她床邊。
「你今天有點兒不對,能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嗎?」
「你有著很敏銳的洞察力。」
「這算是誇獎嗎?」
她依舊閉著眼睛,嘴角向上勾出優美的弧線。
「雷恩!」她開口,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停頓了一會兒兒才繼續說下去,「你記得我向你說過我的家人嗎?」
他點點頭,她的神色並不像上次那樣的憂鬱,所以他才放心下來,決定當個好的聽眾。
「我是家裡的獨生女,按道理來說,應該從小就是父母手上疼著的小公主一樣。」
「難道不是嗎?」
「我的爸媽在我的生命裡擔當的角色,其實更加像一個監督者和一個決策者。」她不知道這樣說他是否懂,「我們的家庭在社交圈裡是出了名的優秀家庭,我父母覺得我身為徐家的女兒就應該是出色的,所以從小到大都以他們的方式來要求我。僅僅是這樣的話,我也能夠接受,然而我不能夠接受的是,除去那些,我和他們之間似乎就再也沒有別的關係了。從來沒有見過其他為父母和孩子這樣的客套,我嘴裡雖然不說,但心裡其實是很介意的吧!」她笑了笑,「這次的遠行也有這個因素在裡面。」
他依舊靜靜的聽著,跟上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她是清醒的。
「可是剛剛我接到他們的一通電話,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句話,卻讓我發現其實他們就像任何一對普通的父母關心自己的子女一樣的關心我,只是表達的方式不一樣罷了。我剛才一直在反省,或許以前是我自己太不懂得將注意力放在別人的身上。」
她笑著搖頭,像放下了一個好重的擔子,心情出奇的輕鬆愉快。
「現在發現還不是太晚呀!你是幸運的,有的人終其一生可能也解決不了心裡的難題。」
「是啊,或許我一直都很幸運。」她的臉上是安詳的笑容,讓人看了非常舒服。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那你現在要回香港嗎?」
她睜大眼睛,「當然不回去!現在回去會覺得有點尷尬,我想在這兒留幾個月再走。說實話,我很喜歡在外面的感覺,說不定我以後就一直過這種生活了,我不想永遠留在父母的保護傘之下。」她長吁了一口氣,像喃喃自語似的,「人長大是
要出去的。」雖然她這種長大有點晚。
「想通了就好,你以前可能一直把這些事情都悶在自己的心裡,從來不跟人說,所以才會一個人胡思亂想。試問世界上又有幾個父母是不關心自己子女的呢?」
她接過他遞過來的面紙,很不好意思的對他笑笑。
「對你我真的是感到很抱歉。每次也沒先問你到底是不是想聽就把苦水往你耳朵倒。你現在肯定覺得我是一個很麻煩的女人吧?」
「每個人都有軟弱的時候。」
她點點頭,不再說話,只在心裡說:雷恩,其實你是很溫柔的男人。
可能是藥效發作了,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意識也漸漸的模糊。
她睡著了!他露出淺淺的笑容,幫她把被子拉高一點,然後放輕腳步走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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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很晚了。
早到了酒吧開門營業的時候,但雷恩並沒有起身的打算,反正開不開都只是隨自己的興致而已。
他心裡有太多太多想不通的問題和情緒糾纏在一起,讓他很煩悶。
但阿烈克家族的人是不會逃避問題的,他自然不會是例外。
他需要時間好好的釐清一下自己心裡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自從見到那個女人之後,他的生活似乎就在慢慢的發生變化。
從指間飄出的輕煙向上繚繞,他似乎看了徐憶晚的臉。
他和她由針鋒相對開始,之間的過程連他也說不清楚,只是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和她之間就已經建立起一種模糊而曖昧的聯繫。
那個吻,不,是那個人工呼吸之後,她的臉開始在他腦海裡變得越來越清晰。
如果沒有看見她的身影,他會不安心、會開始想念她。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呢?
當她告訴自己她和父母的關係出現了轉機,他心裡浮現出的想法是她會不會因為這樣就立刻回到香港,然後當他聽到她的回答時,他竟然鬆了一口氣,為自己還能看見她而鬆了一口氣。
一時失神,在煙頭燒到手指的時候,雷恩才反應過來。
他走到電話旁邊,電話裡立刻就傳出一個沙啞性感的女聲——
(雷恩,是我,Jessica。只是想跟你說一聲,我這段時間可能會去找你……)
這是幾天前Jessica給他的留言。
Jessica,他之前唯一愛過的女人,他以為她會是他這輩子唯一愛的女子。
就算是分手了,以前他只要聽到她的聲音還是會有特別的感受,但這次他發現自己竟然心如止水。
他終於擺脫以前的陰影了。
不能再不面對了!他生活中所發生的一切一切變化,都起源於他愛上了另一個女子——徐憶晚。
他以為自己不再會愛人,但緣分這個東西實在是很奇妙。
他並不是無慾的人,在Jessica之後他也有過幾名女伴,但他很明確的知道徐憶晚有別於其他的女人,甚至是Jessica。
她矛盾的性格不只讓她自己迷惑,也讓他感到有一種無可抵擋的誘惑。
但是該怎麼辦呢?她似乎沒有表示出相同的意思呢!他敢肯定的僅僅是她現在不討厭自己,可能對自己還有某種程度上的好感,但除此之外,更深一層的他就沒底了。
唇上的笑意加深,似乎很久沒有遇到讓他感到緊張而掌控不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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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呀!」看到雷恩,Lisa以打趣的口氣問道。
雷恩裝作沒有聽出她的調侃,淺笑著點點頭。
徐憶晚和前幾天一樣正躺在床上裝死,但是她的心裡一直都懷著暗暗的期待,而在聽到敲門聲後,她的心開始飛揚了起來。
她沒問他怎麼會來,只是很有默契的對他微笑。
「今天好點了嗎?」
「已經好很多了,估計再過一兩天就會恢復的。」她注意到他手裡提著的東西。「那是什麼?」
他這才記起自己來的來意。
「我想生病的人應該多吃點清淡的東西,怕Lisa這兒的食物不是很合適,所以就在酒吧裡熬了一點清粥帶過來,我下去幫你熱熱。」
「不用了,這樣喝就可以了。」她慌忙道。
「不可以!生病的人不可以喝生冷的東西,我可不想讓自己成為你病情加重的罪魁禍首。你等著,很快就好了。」
望著他走出房間的背影,她忽然湧起一種淡淡的幸福戚。
這個男人外表看上去傲氣十足,其實外冷內熱,是個很好相處而且很細心的人。這種話要是讓雷恩以前的女伴聽見了,會很想掐死她吧?
不一會兒,一碗熱騰騰的粥出現在她眼前。
長長的白色長匙從精美的瓷碗裡緩緩的伸出來,帶著詩意的美感。淡色的米粒
在湯匙裡顯得晶瑩剔透,像珍珠一般可愛。
這凝膠似的光如同她內心最柔軟的部分,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而悸動。
「好喝嗎?」他以前從不介意別人的想法,但這次他緊張了。
「當然,我從不懷疑你的廚藝。」
她忽然停了下來,拿長匙在碗裡慢慢的攪著,那米粒隨著她的動作在碗中畫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
徐憶晚拾起頭來,毫不吝嗇自己美麗的笑容和讚美,「很好吃呢!」
他溫柔的注視著她。
「看來你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
她一愣,「雖然想起的時候還是會有一點點的興奮,但真的已經平靜了不少。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呢!」
「我並沒有做什麼。」
她停住手裡執著的長匙,望進他深邃的眼睛,「不過每次都是你在聽我說,這次跟我說說你的事好不好?」她想多瞭解他一點。
「我?」她對自己的事情開始感興趣了,這是一個好的徵兆嗎?
「你不可能以前就是開酒吧的吧?你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這個男人即使是初見到他的人也不會忽略掉他的卓絕氣質,而且即使是在盛怒中,他也沒有失去優雅的氣度,他絕對不會是個普通人。
「當然不是,在還沒來這兒之前,我是理財師。」他沒說的是他對法國甚至是整個歐洲財經界所擁有的強大影響力。
「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在五年前從財經界消失的法國阿烈克家族的二公子會躲到這個小小的山城,還開了一問很受歡迎的酒吧。」她忽然說道,嘴角漾著的微笑充滿了冰雪般聰慧的靈性。
他並沒有如她想像中的驚訝,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
「你已經知道了?」
「你應該知道我以前是在商界工作,自然會有所瞭解。第一次聽到你的姓氏時只是感到有些熟悉,直到昨天,就是在快睡著的那一刻才想了起來。」那時她也吃了一驚。五年前他的離去一直是大家爭相猜測的一個謎。
「你想問我五年前為什麼離開嗎?」如果是的話,他願意告訴她。不過她搖搖頭,這倒是讓他覺得有些驚訝。
「不用感到驚訝,其實對於謎底,我也是很好奇的,但我沒有窺探人的嗜好,而且……」她有著一瞬間的落寞,「背負著家族責任的無奈我是最清楚的。」
他愣了愣,低聲喃喃自語:「你果然與別的女人不同。」
她吃著清粥,語音有點模糊的問:「你說什麼?」
他一笑,沒有了往日慣有的清冷,只剩下溫柔。
「別吃太急,粥沾到嘴邊了。」
在她下巴的地方沾著一顆飯粒,他想也不想的伸出手幫她拭去。
男人略帶著厚繭的手指接觸到女人細膩柔滑如白瓷般的皮膚時,兩人都頓住了。
像被下魔咒一樣,時間在這一刻停止。
徐憶晚悸動的望向雷恩,在他的眼裡已不復之前的冷淡,她看到的是微微流瀉出的愛意。
愛意?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吧!但現在她已經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因為他的目光越來越熾熱,給她帶來的壓迫感也越來越強。
他依順自己的心意緩緩的俯身下去吻住她看上去誘惑無比的唇。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溫柔,她沒有反抗,在他的挑逗裡迷失了自己,甚至到最後開始回應他。
並不算是激烈的熱吻,但兩人都有點意亂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