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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鬧風雲 第六章 作者:於晴
    快快樂樂的休養三天,感冒是好了,便把童的車子開上山。有屋有車,童像打算永久在這裡定居。買屋的時候老頭還沒死,當時童是打算離開他們嗎?老頭的死確實帶來了變數,如果沒來風雲,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童在這裡置產。

    臨上山前,去探了下超商的大男孩。他看起來氣色不錯,連連向她道謝。有什麼好謝謝的?連他都救不了,空有一身基本的武術又有何用?

    聽童提到,八個少年是來遊玩的,臨時起意搶超商,逃了兩個,目前不知去向。是社會的亂像嗎?即使走在路上都有人來砍,學武術的目的究竟在哪兒?

    一路開上山,正值日正當中,卻涼風颼颼,看樣子颱風真要來了。癡武縮了縮肩,把車停在教師車庫裡,先跑回宿舍拿食票。

    「尤癡武!」田曉郁在走廊上叫她,快步走來。「你身體好了嗎?怎麼上山了?」

    癡武笑得眼兒彎彎的。「我好啦,想我嗎?」賴到金主了,好幸福唷,童早她一天上山,也不知道人會不會來吃飯,賴住田曉郁就等於挖到金礦了。

    「誰……誰想你啊?」看樣子是無恙了。「你笑得那麼邪幹嘛啊?」一路走進餐廳,依舊人潮擁擠。

    癡武緊緊跟著她。

    「你這麼瘦,食量一定不大吧?」好垂涎她的食票。

    田曉郁看了她一眼。「你想都別想。」

    「過份,我的心思這麼容易看出來嗎?」癡武垮著臉,看著老師傅遞給田曉郁老師的份量。

    「沒關係,我等童跟我換。」癡武喃喃咕咕的,把食票遞給老師傅。

    老師傅瞄了一眼她的名牌,忽然從小小的窗口探出一張老臉來,差點把癡武給嚇壞了。

    「你就是尤癡武?」

    「是……是啊。」

    老師傅上上下下打量她一下,又加了幾樣萊上去。「你頭痛好點了沒?」

    「啊?好……好多了!這……這是我的啊?」好像有點怪怪的。身邊的人聽見她是尤癡武,都抬起了頭。

    什麼時候開始,她成了明星而不自知?

    「其實,童老師話不多,但人還不錯。」老師傅拋下這句話,就擺了擺手讓她離開,接過下一個人的食票。

    癡武起疑了下。老師傅好像知道她跟童是一對的……不會吧?童何時成了大嘴巴四處宣傳?

    張望了一下,工友伯伯似乎沒來吃飯,跟學員擠好累。那……「曉郁!」笑嘻嘻的向雅座飄去。

    「你作夢。」一個老師一個位,沒理由讓出自己的位子。同桌的老師們驚詫的抬頭看了田曉郁一眼,她立刻臉紅,吶吶地說:「對不起……」尤癡武總會引出她最壞的一面,差點就在諸位老師跟前露了原形。

    「小氣!」尤癡武目標立刻轉移到其他桌的老師。童呢?

    「他到教務處去了。」田曉郁提醒她。沒告訴她,有部連續劇開拍挑中了風雲的原野美景及僱請武術學員當臨時演員。童晃雲跟唐澤元是風雲的兩大武術名師,非他們不可,也可以借此打響學校名聲。

    「哦——」癡武嘴角下滑,東張西望了下,服角瞥到擁擠的大廳角落尚有一個位子。眼睛發亮,跑過去——

    椅凳被勾過去,又是當日那個跟她搶位子的紅衣服學員。這麼倒媚呀!學員擺明了看不起她,這所專校的學員重武不重心,難保教出去的學員不會步上搶劫超商那幾個少年的後路。

    癡武撇撇唇,前腳踢了出去,擊中他勾住椅腳腿,他哀嚎了一聲,凳子落地,癡武只手上前要拿,他想搶,她順勢搭上他的手,借臂骨巧妙旋轉,貼住他的手如同纏劍一般,是仿自當日童玩唐澤元的那一招。以前學過,但練武術得日積月累,久了沒練很快就生疏,她是裝裝樣子,功力自然沒童那麼高深,皮膚還有吸附的內氣,所幸那男學員嚇了跳,迅速縮臂,凳子落地,癡武連忙抬過來坐下。

    「開飯了。」她雙手合十,笑瞇瞇的。享受特權滋味固然是好,但靠自己贏來也不錯。

    「你好強唷……」身邊黃色運動服的女學員悄悄地說,充滿崇敬的。「那個位子從沒人敢坐的。」

    「為什麼?」癡武含糊不清地問。老師傅的心地真好,給她加了這麼多菜,唔,好感動,來到風雲這麼多天,首次感受到老師傅的人情味。

    「他是唐老師的學生,你不知道嗎?唐老師的學生都跟唐老師一樣,狂傲自負,老愛欺負我們。」

    「咦!」校園暴力嗎?以前在學校時誰敢打她?光把尤家武術館抬出去,就先嚇退了對方百尺。癡武看看她的黃色運動服。「你……你是童老師的學生吧?」不信童教出來的小子弟們打不過那傢伙。

    「是啊,可是童老師說練武術不能打架的。外表的強不是肉體的強,」而是精神的修養。練武的目的除了強身,還追求待人接物之道,處世之道……」女學員好奇地看著她。「方纔你的打法跟童老師好像喔。」

    癡武搔搔頭髮:「還好啦,只是胡亂打架而已。」死了,被童知道肯定殺無赦。

    他完全承襲了老頭優良武術觀念,人又固執,要知道她為了搶一席之地跟年輕的學員打起來,她肯定會死得很慘。

    她只是氣不過啊。搶不搶得到位子倒在其次,大不了躲在角落裡吃飯,只是看不慣這樣年輕的學員如此傲慢跋扈,總會不經意的將他跟那幾個少年重疊了。將來這社會會淪落成怎番德性?如果在風雲,只懂得學武傷人,不如不學。

    「你是童老師的女朋友吧?」

    「赫!」癡武嚇得差點魂飛,瞪著女學員。「你從哪挖來的八卦?」忽然發覺身邊坐的都是黃運動服的學員,有男有女,一律豎耳細聽。

    「我也是聽來的……不是嗎?」有幾回看過童老師對這個工友不錯,簡直與他平日的行徑不合。

    癡武有點尷尬的,有點想鑽地洞。紅紅的蕃茄臉開始冒出來——

    「可惡,要讓我抓到是誰散播這種話,我會捏死他就像捏死一隻小螞蟻。」

    「那……就是謠言嘍?我們從沒看過童老師會主動跟哪個女老師談十分鐘以上的話,」女學員受到身邊同伴們的慫恿,進一步的求證:「我還以為我們可以叫你師母呢。」

    師母?足夠教她全身彆扭起來。見到他們張口欲喊,連忙擺手。「不要叫,不要叫!我……我……走先,再見!」不得不倉惶而逃,圓圓的臉充滿熱氣。

    昨日之事不可留,從此以後平凡的日子肯定在風雲結束了,嗚,好慘!她要起來哀悼一下。

    「童——」出了餐廳,本想回宿舍,但在轉角看見童下了吉普車。她雙手斂後,蹦蹦跳跳的跑過去。

    「癡武?你什麼時候上山的?」童晃雲吃驚了下,但很快恢復他一向的沉穩。風顯得有點狂,把癡武的短髮吹得一頭亂,她穿了單薄的襯衫,很隨意的。

    他微不可聞的低歎了口氣。癡武總不太會照顧自己,仗著身優骨佳,任何事都太嫌衝動了點,他拿出吉普車上的外套丟給她。

    「穿上吧,病剛好了點,再遭涼就沒人照顧你了。」

    癡武乖乖穿上,當沒看見從車上另一頭下來的唐澤元。她眉開眼笑的。「童,想不想我——」很想直接跳進他的懷裡,但畢竟有外人在。癡武本來是隨口問他的,一瞧見童專注熾熱的眼神,就有點後悔自己的心直口快。她有點臉紅的,退了一步。

    「嗤。」唐澤元靠著吉普車。「小工友,你身體康復的速度令人吃驚。」

    他也知道她在山下受了傷?癡武撇開頭,壓根兒沒打算理他。是童解了她的疑惑——

    「風雲的學員有三分之一是山下鎮上的本地人,你救了那個男孩,風聲傳得很快。」

    「哦——」不算什麼偉大的英雌事跡,到頭來還不是要靠童救她。

    「來吧,下午沒課,到茶亭泡茶給你嘗嘗。」童晃雲開了口,瞭解她不太喜歡在唐澤元跟前多說一些話。癡武的交遊很廣,個性也大而化之,鮮有她討厭的人,唐澤元顯然相當不得她歡心。

    「好!」癡武堆起笑。「好久沒喝到你泡的茶。」以往童總愛在下雨無處去的時候窩在家裡泡荼,感覺有點像回到了過去。

    童走在前,她緊跟在後。從後頭看去,童的背影很沉穩……很值得依賴。師母……好像跟他不太搭,她老是毛毛躁躁的,童究竟是怎麼喜歡上她的呢?

    「寧采臣的路好走嗎?」身後,忽然傳出這麼一句。

    癡武怔楞,本想不理,但憶起了他這句話的含意。她迅速轉過頭瞪著唐澤元,那一夜少年毆打男孩的時候,他也在場嗎?就在她進超商之前看見了她!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幫忙?

    他的笑充滿惡氣,花了半晌,她才恍悟——是為了試她的極限嗎?就為這樣,所以罔顧了他人死活?

    「癡武?」

    癡武的嘴掀了掀,瞪著唐澤元轉頭離去,她不甘心的低哼了一聲,快步追上童晃雲。

    「童,你們學校有大嘴巴呢。」

    「哦?」

    癡武眨眨眼,跟童之間的距離不過十來公分左右,在他毫無防備之際,忽然前腿直彈過去,童晃雲側閃轉身,面露驚詫。「癡武?」

    緊跟著大擒拿手迎面而來。分筋、挫骨、截脈、閉穴,中途有些招式忘了,就打混過去,招招力量不大。

    童晃雲手腳俐落的擋下來,抓住她的雙臂。「癡武,你又想做什麼?」對癡武的公然挑戰沒惱羞成怒,只是十多年來沒再見過她找他比武了。有點驚詫,但更多的是驚喜。

    癡武掙脫他的臂力,嘴角下滑。「我只是想弄清楚自己有幾分重量。你好強喔,童。」

    童晃雲搜尋她的黑眼,說道:「你也可以的,癡武。」

    「是——嗎?」她苦著臉,像在掙扎介於想與不想之間。個性散漫慣了,要再重新來,必定得下非人的苦功,一想到全身骨頭就酸痛,她咬咬唇,轉眼又想起那幾個少年,她頹下肩,算啦。「童,你說過你要保護我的。」

    「是的。」

    「所以我練武幹嘛?」她又笑咪咪的。「有你當靠山,我還怕什麼?」

    童晃雲看著她。顯然在一剎那裡有什麼讓癡武動了搖,卻又臨時放棄。她會不會重新拾武,他並不在意,只要她過得快樂就夠,但私心總希望她的天份能夠得到發揮。

    癡武看看他,再低頭看看他的手,忽然牽住他的手,讓他震了下。

    「走……走啦,我等著喝你泡的茶呢,童。」她的臉又熱熱的,肯定又紅了。那種感覺很奇怪,平常動不動就跳進童的懷裡,對於這種親近早就習以為常了,但現在只是牽住他的手而已,就臉紅心跳的。

    「童,你看我幹嘛?我是瞧……好像情侶都是手牽手的嘛……」這是很愚蠢行為嗎?想抽手,卻被童緊緊握住。

    現在處的模式大致跟以往一樣,沒什麼過大的差別,但心裡彼此有譜顯了形,知道對方都是唯一的,一輩子的關係,反而接近童時老會心慌慌意亂亂的。

    「童,」在往茶亭的路上,癡武又忍不住開了口抱怨:「你們學校有誰知道我們……我們在談戀愛啊?你知不知道有人多嘴宣傳了出去?師母耶,我明明是你師姊,叫我師母……」好像在叫七老八十的人。

    「是我。」童晃雲沒側頭看她。

    癡武呆了呆。「童……是你……」是聽錯了嗎?童一向不是道人長短的大好人,好到她以為他幾乎得到了中國武術的精粹武德,值得後人膜拜。「你……為什麼要說?」

    「你不願意?」

    「不……」只是她以為童是那種靜靜吃三碗公半的人。

    「癡武,這是昭告,昭告風雲你是我的女人了,沒人會再追你,或者欺負你。」

    手心驀然發汗了。童晃雲沒回頭看她,但字字句句打進癡武的心。他的女人啊——奇怪的說法,教她毛骨悚然的同時,體溫卻又升高起來。

    「你……你……」舌頭打結了。「你放心啦,反正我從小就沒異性緣的。」有點可惡,童,好像從「談戀愛」開始,他便老佔著上風,有時一句話就堵得她說不出來,卻又心甘情願的。

    但,那又何妨?風依舊顯得有點狂,但陽光照在地上,癡武低頭看著自己淡淡淺淺的影子跟童的影子間隔小小的距離,她貼近了童一點,頭靠向童的肩,影子勉強搭上了邊,癡武眼底眉漾著笑,蹦蹦走走的跟童上了茶亭。

    山雨欲來臨時又收了勢,一個颱風從台灣邊緣閃了過去,另個超級颱風又迎面撲來,登陸是遲早的事,為炎炎夏日帶來了輕涼的風。

    幸虧這幾天的氣溫不高,屈睡在工友宿舍還不致於熱得發暈,就是洗澡不太方便,總得等到半夜三更才能洗。沒再溜到童的宿舍,即使成了情人;有更冠冕堂皇的理由溜去,但總是不敢。何時她的膽子小如鼠了?童看她的眼光總是熱熱的……像要吃了她,以往都沒發現過,是童掩飾得太好,還是當真她完全沒有注意到過?

    在風雲做了近一個月,下個星期。就是領薪日,好幸福哦。癡武堆著笑,剛被吉普車載回來,搬送木質的單刀上練習場,聽陳老師下午會教單刀這項課程,她倒滿有興趣看一看。

    以往打零工,沒有儲蓄的習慣;都是領了就花光。現在呢?老待在山上,要花也沒處可花,終於瞭解童為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買屋又買車——童哪,最近他看她的眼神帶著奇異。撇開戀愛不談,那是另一種探索評估。探索什麼?曾經這麼問過他,他卻閃了話題。這傢伙,悶葫蘆一個,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也都說了。

    「尤小姐吧?」一組娘子軍叫住她。

    癡武推著擱置單刀的箱子,瞇瞇笑的回過頭。「老師們,有什麼要幫忙嗎?」暗中數了數,有五、六個年輕的女老師。在風雲職員裡年紀最小的大概就是癡武了,這讓她有點不平衡。明年有個武術老師要退休,希望有幼齒的女老師出線。

    「你是哪兒畢業的?」某個女老師開口問了。

    癡武怔楞,笑道:「我台北女高。」在作身家調查嗎?滿有趣的。來風雲快一個月,沒有多少年輕女老師願意理她,大多是武術老師跟她處融洽,有好幾次有幾個武術老師路經茶亭,看見她跟童在泡茶,即使知道他們是情侶,還是厚著臉皮走過來聊天。童沒拒絕過,她以為童也想借此在口頭上切磋,哪知他只是面帶微笑靜靜的泡茶,偶爾插上一、二句而已。

    「只是高中畢業啊。」另個女老師的語氣揚了起來。癡武看向她,她好像是……,童教武術的某班班導嘛,看過她幾次,都是在找童的時候瞧見她跟童在說話。

    「對啊。」癡武笑答:「我沒高學歷,所以只能當工友嘛。」還記得高中念完時,就開始打零工,被童「念」了好一陣子。他的「念」不是用嘴巴說,而是那種眼神像是——她若不念大學,就很對不起他一樣。一向就沒把學歷看得很重,總感覺得書念得多,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多的幫助——嗄?好像少一把單刀,陳老師這班的學生有三十七個人,真少了一把,可惡!她低聲咒罵,在風雲橫行無阻的吉普車申請得要有駕照,而且服務滿一年的風雲職員才成,方才是阿福伯伯載她過來,現在沒人載她過去拿單刀,麻煩了。

    「我不太懂童老師這麼高尚的人,怎麼會喜歡上你?我們真為田助教抱屈……」娘子軍嚇了跳,因為看見癡武圓圓的眼睛發亮,在她越過單刀跳過來的時候,忙作鳥獸散——不是沒有聽聞過她跟山下那幾個搶劫少年打架的事跡——

    「各位老師,請問你們有沒有駕照?」她笑容可掬地問。

    「駕……照?」這跟方纔的話題有什麼關連?

    「我少拿了把單刀,如果沒事,可不可以載我去集思樓拿?」

    「誰會有駕照?風雲的女老師上課都是請男老師載去的。」

    「哦——那……」現在誰有空?童的課表上有課,好幾個武術老師也有課的樣子。「對了,找李老師好了。」

    娘子軍們又對望了一眼。「李承中?」是風雲第三順位的單身漢呢。「你跟他很熟嗎?」

    「還好啦。」癡武笑咪咪的。「在茶亭的時候大家都常聊天嘛。」

    「茶亭?」是看過幾次,有點羨慕但又不敢加入。「你不覺得武術老師們不太好溝通嗎?」開口閉口就是武術的東西,想搭上腔又不知從何搭起。

    「唔,」癡武摸摸下巴,擠眉弄眼的。「基本的武術概念很容易懂的,可惜我不太有空,不然可以告訴你們基本觀念,下回去茶亭就有話聊了。其實李老師最容易應付了,只要有人起了頭,他會纏人纏到氣絕都不肯放手。算啦,有機會再說,我要趕去拿單刀了,遲了會扣薪水的。」

    娘子軍裡有人的嘴在動了,但話含在裡頭,遲疑著。忽然,有人搶先了——

    「我送你過去吧。」

    癡武無辜的瞪人眼。「不好吧,你不是沒駕照?」

    「不是沒有,只是放在皮包裡擱著而已。」女老師擺出年長者的姿態,顯然把癡武看成了一國。「你年紀還小不懂,有時候女人得讓點機會給男人獻慇勤。有了駕照,誰會載你?不要以為現在你跟童老師在一塊,就不必玩手段,男人的心容易浮動,你知道嗎?」

    「哦——」癡武點點頭:「受教、受教。」嘴角含笑,跟著她走出練習場。

    「還有呀,是女人就要懂得察言觀色,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男人,是女人,不要連點諷刺都聽不懂。」

    「是。」癡武瞇瞇眼笑,搔了搔頭髮:「我想大家都好人嘛,不然老師你也載我,是不?」第一次受人排擠,滿好玩的。風雲的女老師強都強在嘴皮子上,心眼倒還沒多壞。

    遠遠的,起了車聲,一輛接一輛。

    「好難得,怎麼上課時間這麼多車?」癡武跑了往前看。

    好幾輛的貨車翻起滾滾沙塵,光鮮的旅行車、跑車,貨車上是各式的器具,當車輛停在癡武的跟前時,她心裡有點譜了,當臨時演員時常看見那些東西的。

    「你不知道嗎?」女老師看了她一眼,決定像她這樣單純的女人大概栓不了童晃雲多久。「有連續劇要在這裡開拍,看樣子,學校又會熱鬧好一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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