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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的囂張奴 第9章(2) 作者:湛露
    在東籬閣的廂房,漆黑一片。

    南卿如推門而入,冷冷說道:「卿君,你要在這裡裝死到幾時?」

    屋內的一角,隱隱有衣服沙沙作響的聲音,接著從幽暗的一隅,走出一個穿著粉紫色衣裙的少女,正是原本該在大火中喪生的南卿君。

    「哥哥,就讓我靜靜地過日子,不行嗎?」

    南卿如忽然換上笑臉,挽住她的肩膀,「哥哥是擔心你的身體嘛!你從東野立了大功回來,卻一天到晚不吃不喝的,殺東野情有悖你的良心嗎?要知道,多少南黎的百姓對你感恩戴德啊。」

    這句話,驟然刺痛了她的心。記憶中,那個人曾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也許真有那麼一天,四國統一,紛爭不再,到那時,自會有人感念你的恩德。」

    她不求有人感念她什麼恩德,只願四海平靜,能與心愛之人相守在一起。

    而今這一切都如夢幻泡影,而哥哥的這句話更像在她的傷口上再狠狠塗抹了一把辣椒。

    「哥,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說什麼。」

    她推他出去,南卿如卻回頭說道:「哥哥今天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有個你的故人來了,你不想見見?」

    「故人?」她一時不解。

    「若非這個人幫忙,我們怎能如此順利地剷除東野情?」

    她不禁全身一震,「這個人是誰?」

    南卿如擠了擠眼,「想知道?不妨親眼去看。而我們南黎日後能否在東野的重壓下翻身,就看你的了。」

    「看我?」她蹙眉。

    東野箭與南黎國主南冬雲同坐於花廳之上。

    南冬雲笑咪咪地舉著酒樽,「真沒想到,數百年來,東野南黎兩國無論交好還是敵對,兩國國君都不曾像你我今日這般,同席暢飲。若咱們先祖有靈,大概也會為東野南黎今日的局面感到欣慰啊。」

    東野箭喝得眼睛都花了,只是笑道:「其實東野南黎比鄰而居。本就是兄弟手足。當年東野情和南黎作戰,朕是極力阻攔的,但他殺戮之心太重,一味想著開疆拓土,根本聽不進朕的阻攔。唉,可憐無端傷亡那麼多的士兵百姓,也傷了我們兩國的和氣。從今以後,朕決定免去南黎的歲貢,兩國重結為兄弟友邦,永世不再干戈相對!」

    南冬雲聽了眼睛已經笑瞇成一條線。

    「東野陛下果然是志向高遠、氣魄宏大,我南黎得遇東野這樣的明主,真是萬幸啊!」

    見東野箭已經喝茫了,南冬雲找了個托詞起身離開。

    花廳門口,南卿如在那裡等候,低聲說道:「父皇果然看事精準,和東野情相比,東野箭心胸狹窄、目光短淺,眼下幾句美言灌下去,他便主動開口做了這麼一大堆的許諾,留著他的命,可比殺了他有用多了。」

    「卿君呢?」南冬雲四下看了眼,「那丫頭這些天別彆扭扭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從東野回來後變得不愛說話,你讓她今日獻舞,我怕她不肯啊。」

    南卿如笑道:「父皇這回料錯了,您看,那丫頭不是已經來了嗎?」

    南冬雲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花廳的另一頭,南卿君一身艷麗舞衣,款款裊裊的步入花廳。

    「可惜要委屈卿君了,東野已有皇后,她再尊貴,不過就是個貴妃而已。」南冬雲歎了口氣。

    花廳內,東野箭喝得雙目朦朧,依稀看到一名艷麗美女款步向自己走來,如弱柳扶風,婀娜多姿,精心妝點的美容似有幾分熟悉,讓他看得心癢之餘又不禁生疑。

    「你是……誰?」他伸手去抓。

    美女閃身望著他。雖然他看不真切,但越看越發覺得這女子眼熟。

    「是南黎太子叫你來陪朕的?」他伸手再抓,依然沒有抓住。

    「陛下,您喜歡歌舞嗎?」那美女的聲音清冷,卻騷得他心癢難耐。

    「你會歌舞?」他笑著,「好啊,朕最喜歡,朕還沒有看過你們南黎的歌舞呢!」

    美女向後一擺手,絲竹之聲響起,流雲長袖甩出,花廳中曼妙的舞姿如一朵彩雲翩然飛旋。

    東野箭看得目炫神迷,不停地拍手叫好。

    南卿如適時走入場內,笑道:「陛下,這歌舞可還入眼?」

    「何止入眼,簡直是看到令人驚艷了。」東野箭拚命睜大眼睛,「東野的歌舞就沒有這樣的風情,這個美女……」

    「陛下看中意?她就是我說的,陛下的一位故人。」

    「故人?」東野箭不解地努力睜大眼,「我怎麼沒認出來?」

    「當初身份不同、裝束不同,陛下自然不認得。卿君,過來。」他一招手,舞蹈中的美女忽然止住舞步,款步走來,盈盈下拜。

    「這是我的小妹卿君。陛下,真的認不出來了嗎?」

    東野箭用力揉了揉眼,恍然大悟,驚詫問:「你是……東野情身邊的那個丫頭?!這、這是怎麼回事?!」

    南卿如哈哈大笑,「說來話長,小妹生性好玩,性格像男子,她傾慕東野文化,堅持一定要去東野走走。不瞞陛下,我們南黎也對東野情有諸多好奇,所以小妹順便去探查一番,藉故住進了鵬王府……」

    「原來如此。」南卿如說完,東野箭臉上的驚詫釋然了一些,連聲說:「令妹可真是巾幗英雄,能將東野情騙得團團轉,哈哈哈,難怪東野情極力維護她,就是不肯將她交出來,原來是南黎的公主殿下。」

    「東野情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南卿君緩緩開口,「陛下,您遠道而來,卿君特意獻舞一曲,舞姿雖然拙劣不堪,但心意真誠,還請陛下多多包涵。」

    東野箭更是大笑,「真是人靠衣裝佛要金裝,公主殿下今日這樣盛裝打扮。我都認不出了,怪不得閱人無數的東野情,獨獨對公主情有獨鍾,如公主這樣的傾城之姿,豈有男人不動心?」

    南卿如忽然提議,「若我將小妹許配給陛下為妃,陛下可願意?」

    他此言一出,東野箭和南卿君同時一震。

    東野箭嘿嘿說道:「令妹是東野情的人,我怎好硬拆鴛鴦?」

    「東野情與小妹只是逢場作戲,並無真情,小妹對他也是如此,再說他必死無疑,往後南黎上下,還不是要仰仗東野陛下的照顧?」南卿如舌燦蓮花,笑容可掬的吹捧,「小妹對陛下其實十分敬仰。」

    「可是讓堂堂南黎公主嫁到我東野為妃,這……太委屈了吧?」

    一旁沉默半晌的南卿君忽然嫣然一笑,「陛下說的是哪裡話,卿君是南黎人,能嫁到東野皇宮,是高攀,並無半點委屈。陛下若是不嫌棄卿君才色平庸,就請飲了卿君手中的這杯酒。」

    她端著一個酒杯,平舉在東野箭的面前。

    香風陣陣,從南卿君的身上傳來,鑽進了東野箭的鼻子。

    東野箭快速地在心中打著盤算,南卿如和南卿君兄妹倆在給他灌迷湯,他並非完全不懂。這對兄妹都是心眼多多的人,準是想算計他而已,但東野若和南黎聯姻,對東野並無壞處,南黎也不敢稍有異動。至於南卿君,日後他是不是真的寵愛這個女人,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盤算打了一回,絕無敗算,他大笑著接過酒杯,在南卿君的手指上順勢摸了一下,才舉起酒杯,當著他們的面,一飲而盡。

    南卿如大笑回道:「好,陛下真是個痛快的人!」

    南卿君微微屈膝低頭,「那卿君暫且告退了。」

    南卿君面無表情地走向東籬閣,南卿如從後面追了上來。「卿君,你真是哥哥的好妹妹。」

    她冷冷地看著他,「太子殿下,您也真是卿君的好哥哥。」

    南卿如聽出她語帶譏諷,尷尬地一笑,「你是在怪哥哥將你許配給他嗎?好歹他貴為皇帝,並不辱沒你,若你日後能博得他的歡心,沒準他會廢了皇后,另立你為後。」

    她冷笑,「多謝哥哥為卿君想得這麼周詳,卿君只恨當初你叫我借縱火逃走之時,為何不另叫人將我一起燒死?」

    他臉色微變,但很快笑道:「哥哥怎捨得你死?哥哥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的未來著想?我知道你對東野情動了心,可是他是亂臣賊子,咱們就算不殺他,東野皇帝也饒不了他。你可知這回北陵為什麼和東野有這一戰?據我的線報,就是東野箭暗中出賣情報給北陵人,逼得東野情出征,目的就是要他死在邊關……」

    「行了,你不要再在我面前裝好人了。」南卿君忍無可忍,厲聲反駁,「捫心自問,我們南黎就乾淨嗎?你先派我潛伏在他身側,逼我下毒殺他,同時在幕後給北陵人出招使壞的人,是不是也有你一份?」

    南卿如微怔,尷尬地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怎麼會……」

    「一石二鳥,向來是我們南黎人的行事準則。東野情早就懷疑北陵人的背後有人主使,也懷疑東野箭與北陵人勾結出賣東野的利益。雖然他不明說,但我知道他懷疑的就有我們南黎,只是礙於我的心情而故意選擇忽略罷了。」

    她含淚深深吸了口氣。「哥哥,我一直以為,讀聖賢書的人,為人處世必然如聖賢般光明磊落,沒想到,我們南黎會用如此卑鄙的伎倆去算計他人,更沒想到,我會成了你的幫兇!」

    南卿如怒道:「卿君,你說這話未免太傷哥哥的心!你讀了那麼多書,竟然不知道最關鍵的八個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若不殺東野情,他日他必定威脅南黎。如今南黎得年年歲貢給東野,憑什麼我們要任人欺壓宰割?難道南黎比東野卑賤?」

    南卿君黯然地歎氣,「你可以找盡千百種堂而皇之的道理,算了。眼下你想讓我嫁到東野,好幫你鞏固你的計策……好,我同意嫁,只是你記得,倘若我日後死在東野,你絕不要給我收屍,因為我實在沒臉再回南黎。」

    她淒然苦笑,「也許就算我死了,你也不會放在心上,畢竟自古以來,和親的公主只是交易的附屬品,不值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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