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天煒正色道。「你難道忘了,我們之前的合約嗎?」說著,天煒就給她一份契約。
雷黛莎雙手微顫地接過合約書,輕輕打開,映入眼簾匠是她一個字也看不懂的法文,她又合上了,滿臉通紅,只是一味低著頭,神情相當惶亂。天煒高深莫測地盯住她一會兒,然後若無其事地宣佈,「根據我們當初的合約——我命企劃部?你安排的,十月份,你要出一本內衣寫真集,好提高《伊蓮娜》內衣的知名度。之前,我們已陸續拍攝了幾組景,全是以大自然?
背景的。」他看著窗外明月如?、星光燦爛的夜色繼續道:「有日落日初、沙漠、海洋、春、夏、秋、冬四季景。現在,還差一個景。」他有力的手指在透明玻璃上敲打,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吧!
「如今,你的人在台灣,昨天,廣告部門的人打電話來,我已下令,請他們越洋飛過來,日期就在下星期一。」他起身來回踱步。「我想了很久,這個景,就在豪宅前的懸崖旁拍攝,如何?」畢竟,他早已注意到雷黛莎似乎很愛在懸崖旁曬太陽。
天煒拉拉雜雜說了一堆,不過,雷黛莎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拍內衣寫真集?
那不是要裸露身體給人家看?
「以前」的雷黛莎或許能怡然自得如魚得水!可是,「現在」的雷黛莎——「不——」她尖叫。「我不要拍,我不要拍——」她乞求道。「天煒,我可以不拍嗎?」
天煒皺眉,有點鄙視又威嚴道:「不能不拍,寫真集快上市了,你別無理取鬧,別以為你紅,就耍大牌,就可以為所欲?——」
「不!不是的。」她盯著他,眼眶凝滿淚水。「只是只是——」她能說出她的痛苦嗎?
「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天煒歷言道。「別忘了你是『伊蓮娜』的專任模特兒,別讓你與我的「翻臉」,那樣,只會對你不利——」他說得斬釘截鐵。「『伊蓮娜』內衣,不差你這一個模特兒——」
她真是百口莫辯!她輕輕拭去淚球,吸吸鼻子道:「如果——我不想當雷黛莎呢?」她『一語雙關』說道。
然後奪門而出。
天煒悶地咀嚼她的話,他狐疑,這是她嗎?
雷黛莎不是一向以她的嬌軀和模特兒的地位與聲望?傲咕?
她怎為了?真是反常了?
天煒深深歎口氣。
而雷黛莎衝進房間,淚眼朦朧地站在鏡子前。
她對著鏡子裡的雷黛莎道:她有這本事嗎?
她做得到嗎?
她不知道,不知道……一星期後。
攝影師、化妝師、工作人員千里迢迢從法國飛來台灣。那一天對雷黛莎而言是她的祭日!
她?斷地哭,不停地哭,她的淚水幾乎不曾停止過——而且,令大伙無法置信的,是這位原本法文精通的女人,這會兒成了法文白癡,她對工作人員和她的溝通都置若無聞,不過,他們一致認?,雷黛莎大牌啊!心情一個不好,連法文都不屑說吧!工作人員只好迎合她,他們用著相當簡單的中文,或是比手劃腳來和她溝通。
可惜,淚水如長江氾濫的雷黛莎,就像個小女孩一樣的哭哭啼啼,這就令化妝師大傷腦筋了,這種情形在怎?上妝呢?更別說換內衣、內褲了!不得已,只好請總裁「裁示」了。
東王天煒大感厭煩,他硬著頭皮,理好情緒走向雷黛莎。
「你怎?變得這麼愛哭呢?」他聳聳肩。「拍寫真集對你而言,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你忘了嗎?你曾經對我耀武揚威說:你是屬於大?的,你的夢想就是成為『伊蓮娜』內衣的模特兒,你會是一代熠熠發光的明星——」
「不——」雷黛莎突然?頭,雙眼盛滿無助,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這一刻的神韻,竟像極了杜雨凝!
天煒的心臟猛地抽搐起來。
「我不是雷黛莎,我不要做雷黛莎,我討厭——別人看我,我恨死了——我不是雷黛莎,我不要做雷黛莎……」她一哭嚷著,顯然對自己的「身份」深惡痛絕。
天煒明白,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嫌厭,那可能表示,這件事對她已到足以令她致死的地步了,她無法拍了。
可是,他什麼也沒說,他一點也不同情她,他依然冷酷的命令道:「別耍大牌——」,你要拿出敬業精神來,否則,在這競爭的市場,我可以很輕而易舉找別人代替你——」,他向她「說教」。「現在,你已沒有選擇的餘地。」
雷黛莎眼中寫著哀痛。「你對我,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呵?
所以,你才會對我拍寫真集,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是你的妻子啊!當然,你是不承認的。職是,當我在外?頭露臉,裸體給眾人觀賞時,我的丈夫卻一點醋意也沒有。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他的妻子裸露身體給世人看,也沒有一個妻子能忍受丈夫對她的行為毫不在意——你真的一點也不愛我?」
他對她的告白充耳不聞,只肯定地回答:「是的。」
她水汪汪的大眼淚如泉湧,心如刀割。「好!我聽你的話,我會拍的,但是,記住,我不是雷黛莎——」她抹去淚珠,神情淒然,踉踉蹌蹌地走向攝影機。
天煒盯住她的倩影,面無表情,只是不停地抽菸,煙霧繚繞四周。然後,又倏地回過頭,面對牆壁。
在大自然中,雷黛莎的美,宛若和天地結合在一起,她略帶羞怯姿態嬌美地站在懸崖上,迎風伸展四肢,她讓自己完美的曲線呈現在每個男人眼前——「不可思議——」攝影師用著法文喊道。「總裁,你看——」
天煒回道,一?那靈魂深處的一點柔情開始撼動。
「不同的風格啊!」攝影師震驚。「這是雷黛莎嗎?她與以前截然不同,沒有那種狂野與放浪的氣息,現在的她,別有一股清雅韻味,她看起來會令男人心疼啊!那悲傷,又帶不情願的神韻,會引起男人強烈的遐想,她那楚楚可憐無可依靠的無助,會讓男人慾火焚身。」攝影師笑得好燦爛。「總裁,這本寫真集保證會銷售一空——」
而天煒的一雙碧眼,死盯著雷黛莎——他的雙拳驀地緊縮了,他心臟加快!
他卻無法忍受,為什麼?
前所未有過的——一股慾火襲向他。
他全身緊繃,幾乎無法控制。環視周圍所有人的眼神,他真想衝過去挖出那群部屬色迷迷的眼睛。
第一次,他湛綠的雙眸,竟閃爍出火花!
他的眼光不自禁從腳踝往上遊移,一直到小腿、在腿——直到她那張顯得哀怨的臉龐。她覺得一股妨火吞噬了他,他的一顆心快沈到谷底了。他不懂他自己的心,他居然有股衝動——想殺死那些工作人員的衝動。他自忖她剛說我話:是的。如果你是雨凝,我對雨凝的愛及佔有欲絕不容許雨凝在他人面前,絕不許……我會殺光所有想侵犯她的人,但你是雷黛莎啊……天煒一根一根的吸菸,試圖讓自己「心平氣和」。
終於,太陽西下,大功告成了。
整天的日光曝曬,雷黛莎的肌膚已有些泛紅,但她似乎毫無所覺。
她只是孤零零坐在岩石上,穿著性感的蕾絲內衣褲,她的目光飄向大海,一臉呆滯,畢竟,今天的「刺激」夠多了。
工作人員還以為雷黛莎喜歡「暴露」,大伙還虎視耽耽地注視這位最美麗、性感的噴火女郎。
天煒燃著火花,他氣急敗壞,可惡!她真是水性楊花、愛亂放電的下賤女人!二話不說,他疾步走到雷黛莎的身旁,拿著一倏大浴巾,迅速包裹住她的全身,他語氣兇惡。「照片都拍完了,你還要露給誰看啊!回豪宅——」他命令道。
雷黛莎顯然是被他的指責驚得回魂,她?頭,對上天煒怒氣騰騰的綠肯,她自慚形穢道:「對不起——我忘了我承諾過的話,我立刻走得遠遠的!」她全身肌夫乾裂,略顯僵硬的起身,疲憊憔悴的離開。
所有工作人員都饒富趣味地盯住這一幕,等雷黛莎離開天煒的視野後,天煒回道,眼神令人不寒而慄,他火爆道:「你們這些色狼,滾——滾——我再也不會讓你們看到雷黛黛莎的裸體——」他高亢大喊。「統統給我滾——」
總裁居然發風!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大伙快速收拾道具,一而散。
真是!他們都覺得,看雷黛莎的裸體是很稀鬆平常的事,大老闆干?發這麼大的火?難道?東王天煒對雷黛莎——可能嗎?
當雷黛莎洗完澡走下樓時,天煒一聽到她的腳步聲,立刻?
起頭,他坐在沙發上等她很久了!他雖文風不動,但犀利的目光直視她,似乎要看穿她的心靈。
她看起來分明是個無邪清純的大女孩,她著印有加菲貓案的及膝長衣,她的拖鞋還有兩隻張嘴大笑的加菲貓頭,這一刻,她那股不解人世,單純得像張白紙的味道,分明如杜雨凝一般!雨凝?她到底是誰?
天煒嚇得臉色發白,令雷黛莎心神?之一沈,她猛地旋身,住二樓走。「我沒想到你在樓下,我立刻回房間去!」她倉卒道。
「等一下——天煒叫住她。「雷黛莎,我——」他找著借口。「你曬傷了,你要好好治療你的肌膚。」
』我知道。』她淒然欲泣說。「其實,這也沒多大關係,如果,我變鬼一點,就不用當模特兒了,我實在相當討厭露身體給人——」
這是性感女神、名模特兒說的話嗎?
天煒驀地起身轉過背,面對落地窗,他的表情多變難測,他用著不帶感情的語氣說:「我對於今天的事……對不起,害你受苦了——」暗地裡他雙拳緊握,臉上竟有些苦澀。
「你——」聽他帶著霸、獨裁、傲氣的「對不起」三字,又使雷黛莎嚶嚶啼哭起來,她支支吾吾道:「……我好高興……你竟向我道歉……以後,我願意心甘情願地多拍幾次寫真集……」
「不准——」天煒回頭,綠眸對上她黑亮的大眼,她那天真無邪的稚氣樣,讓天煒打心底掀起前所有的疼惜……』你是傻瓜——」他罵她。
然後,又旋過身子,背對她。
曾幾會時,他開始偷偷窺伺她了。
但是,在她面前他對她依然冷漠,依然視叵無睹,依然不聞不問。
他覺得她有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
她像是個大女孩,天真、無邪、布鞋、喇叭褲,而衣服上,全是小貓、小狗的圖案。有時,她甚至會拿針縫補牛仔褲上的破洞,她變得好節儉。
她種花植草,拿剩飯去餵野狗野貓,甚至,她還買魚缸養魚兒,看到乞丐,也會拖捨金錢。
天煒敏銳地發現到,雷黛莎已不像以前那樣黏人了,她從未接近他的臥室,更別說躺在他的床上「等」他。
她總是很安靜地做她自己的事,卻又常躲在角落,默默注視天煒。這很像是雨凝的作風,不多話,只是含情脈脈地把深情埋在眼中,天煒犀利的察覺到,如果不是不同的「肉體」,他會以為雷黛莎就是杜雨凝!
生長在尊貴威望的東王家族,東王二公子是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大人物,雷黛莎當然也是這樣。所以,她與以前大相逕庭的行為,真不知該如何解釋?
天煒斷地問自己:她是雷黛莎嗎?
她的肉體是不折不扣的雷黛莎,然而她的神情卻酷似杜雨凝……如果她是「真正」的雷黛莎,恐怕永遠無法得到這項「邀請」吧!天煒主動地約她在書房碰面,雷黛莎喜得心花怒放。
兩人面對面,天煒取出了一份邀請帖,遞給雷黛莎,而後他一如往常的立刻轉身,面對落地窗,藉著玻璃的反射,悄悄欣賞雷黛莎美麗的身影。
「看到了吧!」他若無其事地道。「世界兒童慈善羲賣晚會,明天晚上將在凱悅大飯店舉行。今年,剛好輪到台灣舉辦。這是公益活動,而你一直都是『伊蓮娜』內衣品牌的代言人。之前,在法國,你曾捐了一組南洋鑽石參加羲賣,所以這次,你必須要出席。」
「出席?」雷黛莎愣了一下。「只有——我一個人嗎?」如果真是這樣,她鐵定會很害怕。
什麼意思?天煒皺眉,她難道不希望與他一起去嗎」以前,她不是巴不得賴著他,要伴著他出席各種場合嗎?如今,他破例邀約她,但她反而不領情?「不——」他猛一轉身,趾高氣揚地道:「你怎?能獨自參加?這是要擱伴的,你沒扯請帖嗎?」
「那——」雷黛莎噘著唇,像小女孩般苦惱地說:「可是,沒人陪我啊!我是否可以不以為」她說:「我不喜歡應酬——」
咦?雷黛莎可是個性格外向、喜歡熱鬧、喜歡公開場合的女人,但現在她卻變了!天煒挑高眉,感到有點匪夷所思。「不行,你一定要去。」他篤定道。「你是明星,更是大會指定出席的人物。」
「可是——」她忸怩不安道。「那——誰能陪我出席?你是絕不會肯伴我出席的對不對?我知道你討厭我—…」她喃喃自語,低頭苦思。
不一會兒,她抬起頭,乖巧地道:「好,我聽你的話,我會去的。」她像是一個聽話的好學生。「你放心,我自己會想辦法的。」她安然起身,往書房外走去。
「晚安!」她有禮貌地道安。
驀地,背後傳來一陣嘲諷的聲音。「哼,是啊!我怎?忘了,你是花蝴蝶啊!不少富家公子哥想陪伴你,得你青睞啊!你根本不會缺少出席伴侶的。」
倏地,又傳來他咒?自己的聲音。「我是白癡,笨蛋加三級!」只因他的自尊受傷了。
雷黛莎不蝗究理地回頭,難過地說:「你別自責啊!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棒、最優秀、獨一無二的男人,你並不笨——」她越說聲音越小,而後,又好似想起了什麼「大事」般猛說:「對不起,我忘了我要消失——」說完她即往房外跑去。
「雷黛莎——」天煒旋過身子,綠眼閃爍發亮,他相當理直氣壯地說道:「既然你認?我是最好的,為什麼不邀請我當這資助晚宴的男伴呢?」說著他的臉頰竟泛紅起來,幸好暈黃的燈光,掩住了他的窘態。
「什麼?」她以為她聽錯了。
她詫異地轉過身子,一臉不可置信。「你沒騙我吧!你……竟願意與我一起出席——」她吸吸小鼻子。「太棒了!太好了——」她又想哭了!
天煒被她的嬌憨狀弄得怨氣全消,但他仍佯裝生氣地反問:「如果,我不陪你,你要帶哪個男人出席?」彷彿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我——」呆悶了半晌,雷黛莎穎穎道:「如果,你不陪我出席,我可能,可能——缺席。」
「缺席?」
「是啊!」她天真地道。「我會逃跑,不參加晚宴。」她說出這個計劃。「就好像我不想參加考試,就假裝肚子疼,那就不用考試了。」
「是這樣嗎?」這個答案似乎很令天煒滿意,他竟哈哈大笑。「你這想法,像極了天真小女生的做法,幼稚卻很可愛。」
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該如何去面對成人的社交生活?這對應對禮儀毫無經驗的她,可真是一大考驗!
她不知該如何化妝、打扮自己,更不知怎?挑選晚禮服,穿高跟鞋。她一頭倒在床上,煩惱極了。她該怎樣?裝」,才會像真起碼的雷黛莎呢?搞了好半天,思忖了許多方法,她眼看一分一秒地流逝——她突然想到,她有什麼好畏懼的呢?
不管如何,她的身體是雷黛莎啊!她是實實在在的雷黛莎,即使她的行動、態度、習慣有所不同,但別人也無法懷疑她啊!
在最後的三十分鐘裡,她決定用最「真實」的自己,來扮演雷黛莎。
她是海芋花!
天煒這麼對自己說。
在見到她嬌羞地停立在自己面前時,天煒感覺到自己的眼神全被這位內衣性感女神給定住了。
她穿得好樸素啊!一身露肩白紗小洋裝,隱約露出酥胸。這是她在雷黛莎的衣櫃內挑到最』保守」的晚禮服了。未戴任何寶首飾,所以,美頸、雪臂,全都直接顯露,吹彈可破的肌膚,令男人垂涎三尺,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如瀑秀髮下的臉蛋——「你沒上妝?」天煒無法置信,天!她連口紅都沒舉塗?「這樣——」似乎不太禮貌。出席公?場合,化妝是一種很基本的禮節。只是,他沒說出口。他認?雷黛莎一定明白的。再者他也喜歡她這種清新優雅的模樣。
她胡言道:「自然就是美啊!是不是為」
對這位美麗非凡的模特兒所言,他豈會反駁?雷黛莎對美的定義是會被時下女人奉?圭臬的。
因為她就是美的代言人啊!
「走吧!時間快來不及了。」他很有紳士風度地做個請的姿勢,但並沒有碰觸她。
他們一起坐進跑車內。
義賣晚宴順利地展開。
雷黛莎這位超級名模一到場,立即引起一陣騷動。
雷黛莎並不曉得怎?面對這一切,但是,她想一想,平易近人總沒錯吧!所以,她笑臉迎人,親切地向大家點頭微笑。
這個無意的舉動,卻惹惱了天煒。
在場每位男士都盯住雷黛莎傾國傾城的臉蛋,瞪著她的嬌軀,眼睛都快要脫窗了。
天煒忍不住指責道:「別那麼風騷、放蕩,不知檢點!別對別人亂?媚眼,哼!你的淫亂本性,一點也改不了。」
見他不分青紅皂白的責?,雷黛莎有口難言,她真的受了數不盡的委屈,但她還是低著頭,抿著嘴,很謙卑地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這不像從前的她。天煒看她可憐的模樣,口氣明顯緩和許多,他不解地道:「啊?」他說得好肯定。「你永遠輕賤他人,即使是這群愛你的觀?——」
「是嗎?」雷黛莎捫心自問,不禁哀傷地自言自語。「為何你一定要逼我做真正的雷黛莎呢!」
兩人又陷入冷戰的局面。
可惜,雷黛莎的風采,實在太惹人矚目,而東王天煒的俊俏,又令女士們愛慕不已,她們頻頻對天煒傳送秋波。
天煒為了挫挫她的銳氣,所以,他有意無意地朝在場女士們頻送秋波。
他的舉動,的確令雷黛莎十分難過。
她在傷心之餘,也注意到,後方有一位中老年人,一直對她投以可親的笑容。
雷黛莎不懂,為什麼這麼一把年紀的男人,會讓她有似曾相識之感?
她腦海中忽地閃過一個影子,那個人就是害她命喪黃泉的——她用力甩甩頭,試圖揮去那場可怕的噩夢。她稍稍轉移注意力,看到了坐在老頭旁邊的中年婦人。
她應該是他的妻了吧!雖然肥胖臃腫,精緻的五官也已略呈老態了,但仍然可以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胚子。雷黛莎有些感歎。
這老頭似乎一心想得到雷黛莎所捐獻的南洋珠寶,所以,喊價雖然節節高漲,他也不斷加價,理由是:要買雷黛莎戴過的手飾送給嬌妻。
別人看他們夫妻恩愛逾常,自然也以「君子有成人之美」
的理由,紛紛退讓,最後,這名老頭以一百萬元得到南洋珠寶。
會場每個人紛紛叫好,震耳欲聾的掌聲,迴盪在大廳會場。
此時,主持人大喊道:「恭喜東和紡織董事長杜金海得到雷黛莎小姐的珠寶首飾。」
場內沸騰喧嘩,雷黛莎應大家要求,上台頒發首飾給杜金海——一位成功的商業鉅子。
杜金海?
怎?會這麼巧?她居然碰見了他!原本以為,這輩子,她與他再也毫無瓜葛了,如今——她想仰天大笑,笑上帝的「明察秋毫」、「大公無私」,她強忍住淚水,注視著那位不斷地對她微笑的杜金海。
倏地,她湧上一股強烈的復仇之心。
一大早,迎接天煒的,是空無一人的大廳。
自兩人同處豪宅以來,雷黛莎第一次不在家。
她去哪兒了呢?
大廳內燦亮的海芋花,依然清新地對他微笑。
東和紡織?東和——翻尋電話簿上的住址,雷黛莎很快就找到了。
車子在仁愛路上面奔馳。
她刻意買了七十七朵玫瑰,再附上一張卡片,不久,那幢四十層的大樓已直立在眼前。
她將車停在辦公大樓下面,找了個警衛,請他替她送花給東和紡織的董事長杜金海。
她從車窗內爺望上方的第八樓。
她帶著一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