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千方百計避免讓絲蒂娜和湛薇薇兩人碰面,但以德烈嘉斯癡纏昔日情人的程度來看,要讓他們如油和水一般隔開,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也差點考倒兩名大材小用的手下,那實在太難了。
德烈嘉斯幾乎寸步不離要湛薇薇守著他,動輒以昏厥為手段,串通外表脫俗可人,實則壞心腸的女醫生幫他掩護,再加上眾人為他營造的重傷假相,她就算要走也走不遠,很快地又因他的「停止呼吸」而急返他身邊。
幾次以後她也產生懷疑,明明看起來復元速度神速、臉色紅潤的傷患怎麼會動不動就出問題,難道真有傷得那麼重卻不需要送醫?
不過有太多人為他掩飾了,包括她信任的醫生、工讀小妹、小開鄰居以及自己的親妹妹,她就算被騙也認了,誰叫她人緣差得眾叛親離,沒有一個肯力挺她脫離「魔掌」。
想當然耳,在這種狀況下,碰上絲蒂娜的機率會有多高,就算刻意隱藏行蹤出難有成效,真要碰不上面才離奇,湛薇薇根本是等在那裡讓人發現。
「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沒人肯回答我,你們眼中還有我的存在嗎?」他們實在該死,竟敢漠視她。
口氣張狂的絲蒂娜大聲叫囂,目光燃火地射向背著她換水的女人,倘若手上有刀,她大概會毫不猶豫地往前擲,在對方的心窩上挖出個血窟窿。
尤其光她一個人在發火,其他人卻都若無其事做著手邊的事,讓備受冷落的地更加惱怒,一向被捧在手上嬌寵的千金小姐怎能忍受這般待遇?
雖然她瞧不起德烈嘉斯身邊的兩條狗,而且自己身後也帶了四名彪形大漢,可是她還不至於笨得讓他們交手,裡奧的快槍與克裡斯的重拳沒幾人及得上,真要鬥上她絕佔不了好處,反而徒增笑話。
所以她只能用一張嘴來比個高低,先聲奪人地讓別人知道最好別忽視她,她可是艾柏格家的驕傲,黑手黨大佬的女兒。
不過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在台灣大家只聽過「天道盟」、「竹聯幫」等幫派大名,沒人曉得艾柏格家族有多厲害,西西里島的勢力還沒打進蕞爾小島,她的高姿態架子是白擺了。
「對不起,讓讓,傷患得換藥了。」別擋路,她偷渡來的醫療器材可是很貴的。
「妳是護士?」又一個氣質出眾的美女,德烈嘉斯到底在搞什麼鬼?
比較的泡泡冒著酸氣,即使絲蒂娜自詡比人多一份艷麗,卻少了一分靈秀,讓她很不是滋味地想叫人把一屋子女人都丟出去。
「不,我是醫生。」沒瞧見她一身白袍嗎?住在井底的青蛙。
「外科醫生?」她不相信地問了一遍,台灣的醫生未免太年輕了。
門開心回道:「對,心臟科醫生,專門開心。」
「心臟科醫生?!」她又是一驚呼,表情怪異地多看了門開心幾眼。「他是皮膚炸傷為什麼找心臟科醫生?」
太不合理了。
「沒辦法,其他醫生不願出診,我只好能者多勞跑一趟,不過妳不用擔心,我縫合的技術很好,下次妳要是破相也可以來找我看診,我盡量算妳便宜點。」她是全方位發展的醫生,只有一科不兼差——
泌尿科,簡稱「鳥科」。
「妳……妳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詛咒我破相,妳活膩了是下是?!」在西西里島,沒人敢用這種無禮的態度對待她。
仗著頂上黑手黨的光環,絲蒂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幾人敢正面得罪她,眾人皆唯唯諾諾、必恭必敬由著她耀武揚威,以迎接災星的心態等她自行離開,不會自找麻煩地給她臉色看。
而她的美貌和背後的勢力也是最佳的通行證,女人走避、男人吹捧,不虞匱乏的奢靡生活慣出她的驕氣,她從不認為自己應該認真工作,反正她身邊的男人會供她揮霍,她只要盡情享樂即可。
「如果妳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建議妳去精神科掛號,那裡有心理諮詢師,應該能解決妳的問題。」瞧!她還免費為醫院做宣傳。
「好大的膽子,妳竟然嘲笑我——」她非教訓她不可!
驕縱的絲蒂娜揚起手打算給她一巴掌,以她平時的囂張行徑這舉動根本不足為奇,只要她看不順眼的人事物都難逃她的魔掌。
就在大家以為靈秀娟美的門醫生要遭殃了,惜花如命的裡奧也準備出手相救,不意門開心一個舉臂反手一扭,順著劈下來的力道將絲蒂娜往旁邊一甩,讓她跌倒在地。
其中一位和絲蒂娜有染的保鏢見狀,怒氣當頭就衝出來想為她出氣,殊知他才剛擺出兇惡的氣勢還沒開口,一記迴旋踢便把他踢向門外。
眾人佩服又心驚地看看柔弱如柳的小女人,不敢相信她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心裡想著以後最好不要惹她生氣,否則下場堪慮。
「哇!表演空中飛人呀?怎麼不等等我再開場,真的很不夠意思耶!」啊!抱歉,先生,腳太短,不是故意踩你一腳。
湛蕬蕬拎著一鍋雞湯跨過橫躺的大漢,剛買的香奈兒限量高跟鞋有些咬腳,地步伐邁的不大往前一跨,沒注意底下多出只手。
這一踩有多痛喔!殺豬般的哀嚎聲說有多淒厲就有多淒厲,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朝下面的受害者深深一鞠躬。
而她的錯腳也引發剛受屈辱的絲蒂娜不滿,對著她一陣劈頭亂罵,什麼狐狸精、爛妓女、下水道的雜種,種種難聽的字眼通通出籠,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全臉色一變,很想割了她的舌頭。
只有湛蕬蕬處變不驚,一臉笑意地對人家打招呼,還問她要不要喝雞湯,十分有禮的出人意外。
「姊、門醫生,她嘰哩咕嚕在說什麼?看起來很激動,是不是妳們有什麼好玩的不讓她參加?」看!又在比手劃腳了,她最喜歡的遊戲。
全場莞爾,原來這位狀況外的天兵不懂義大利語,還煞有其事地跟人家比起來,惹得已經非常生氣的性感小貓更加火大,雙手比得更急了。
「咳!蕬蕬,我建議妳把手放下,她對妳的態度並不友善。」若是她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大概會衝上前和人扯發抓臉,大幹一場。
「喔!是這樣嗎?」既然大姊這麼說了,她就不跟她玩了。
湛蕬蕬準備把雞湯交給姊姊,表情是相當好奇,為什麼這裡會有一個紅髮安呢,而且還長得挺不錯,很有明星的架式。
但是她的湯鍋還拿在手上尚未遞出去,絲蒂娜不高興一個房間同時出現三位各有特色的東方娃娃,一時不甘被比下去,抓著她身邊較魁梧的男人就往她們身上一推,整鍋熱湯因此灑了出來。
首當其衝的湛家兩姊妹就這樣被灑了一身湯,光看那一層蓋住熱氣的油有多厚,便可想而知那鍋湯有多燙,當場兩人四手燙得紅腫起泡。
「妳在幹什麼?!」
驚天的一吼震得玻璃微顫,傷重得無法起身必須由人服侍的德烈嘉斯居然由床上一躍而起,行動敏捷的拉著情人往浴室跑,扭開水龍頭浸泡她紅得嚇人的雙臂,一邊怒斥絲蒂娜的放肆。
沒受過這等羞辱的絲蒂娜哪肯吞下委屈,表情憤怒的跟進近二十坪的浴室,對他的指責感到十分不諒解,她不信他會為了一個東方女人而開罪他們艾柏格家族。
畢竟他想在首領位子坐得長長久久,很多地方還得依賴她父親的支持,否則他好不容易穩固的地位隨時會產生動搖。
這是她父親一直告誡她的話,要她善用本身有利的條件緊抓這條大魚,那麼以後整個地中海勢力都會在她的掌控中。
「德烈嘉斯,你忘了你和我還有婚約在嗎?你怎麼可以和別的女人走這麼近?!」他是她的,絕不能有任何她無法忍受的意外。
湛薇薇聞言身體微僵,抽回自己的手下讓德烈嘉斯碰,神情冷然得讓他非常不安。
「那個婚約是妳父親片面提起,我尚未答覆不是嗎?」他的話是說給心上人聽,解釋他是自由之身,沒和任何女人牽扯出複雜的關係。
「沒答覆表示同意,你祖父也樂觀其成,催促著我們盡快辦婚禮。」絲蒂娜挺起傲人的雙峰,暗示他她的本錢很雄厚,他隨時可以吃了她。
只要他和她上一次床,他就休想擺脫她,在她眾多的男人當中,總有一個能讓她受孕,到時她就能賴到他頭上,逼他給孩子合法的地位。
「祖父他老了,不插手年輕人的事,妳最好別去煩他,否則我讓妳無法在西西里島立足。」他會以首領的身份將她逐出義大利。
「你——」氣紅眼的絲蒂娜拉扯他的手,要他看著她。「我有什麼不如你的意,論家世、論背景、論美貌有幾人及得上我?」
對這一點她十分自傲,她生對了人家,給了她最好的成長環境,樣樣比人強。
「妳的心機和手段也沒人能及,跟妳死去的大姊不相上下。」同樣心狠手辣,不給人留條活路。
一提到老壓在她頭上、搶她鋒頭的蕾貝絲,她的表情馬上變得十分難看。「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我比她好上千倍、萬倍,我絕對不會重蹈她的覆轍。」
所以蕾貝絲的男人她死也要搶到手,好證明她比她強,姊姊辦不到的事她辦到了,她死後下地獄蕾貝絲肯定得對她俯首稱臣。
其實從少女時期絲蒂娜就暗戀俊挺的德烈嘉斯,與其姊暗中較勁想獲得他的注意,多次刻意打扮成熟想引誘他與她春風一度。
然而那時的德烈嘉靳剛執掌教鞭,身邊可選擇的成年美女多不可數,對才十六、七歲的她不感興趣,反而鼓勵她和同年齡的男孩交往。
可是他的拒絕卻產生反效果,讓她更加不服輸地想得到他的心,即使那時他已經準備和蕾貝絲步入禮堂,使性子不參加婚禮的她仍想著該怎麼勾引她的「姊夫」。
誰說正室比較吃香,以他們黑幫的男人來說,外面的女人更具有誘惑,有哪個不對外發展,將妻子擺在家裡發霉的?
「那妳現在在做什麼?不就在做她曾做過的事。」要不是她還有利用價值,他會將剩下的湯潑灑在她引以為傲的容貌上,看她如何用那張臉勾搭男人。
絲蒂娜的淫亂眾所皆知,仗勢著美貌優遊在眾男人懷中,除了她父親仍被蒙在鼓裡,所有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不穿底褲的習慣,好方便隨時與男人相好。
「我……」她怔愕的頓了一下,不肯受他的話影響。「我和她不一樣,我要你當我的男人,和我共同生育強壯的下一任繼承者。」
這才是她的目的,她要擁有和他一樣的權勢,不像蕾貝絲只甘於有他為伴便滿足。
「辦不到。」
德烈嘉斯當絲蒂娜的面擁抱百般抗拒他的情人,以堅定的口氣和立場表達他的心意,他不會任人左右他的情感,他已經找到一生相守的伴侶。
也許他這次做對了,看了他一眼湛薇薇便安靜下來,任由他雙手環抱著,似乎默認了這段感情。
「你說什麼?你想拒絕艾柏格家嗎?」貓兒似的綠眸射進出不信的激光,朝他靠近。
他冷笑地推開絲蒂娜,用不屑的語氣諷道:「是拒絕妳,我可不想在身邊養條會咬主人的毒蛇。」
「你……」她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不敢相信耳中所聽見的殘酷言語,遂將怒氣轉嫁到他懷中的女人身上。
「都是妳這下賤的妓女勾走他的魂,在他的食物裡下藥讓他一心維護妳,搶我的男人不會有好下場,我一定會讓妳好看……」
她故技重施地想用對付門開心那一招朝她的臉摑去,奪人的言語一句比一句難聽,手一抬就準備揮下——
但是半空中就被人攫住,一個巴掌落到她只接受人親吻的頰上,咱地讓所有人都懾住,屏住大氣地等著看她發難。
「你敢打我?!」從來沒有人打過她,一個也沒有。
「這是我所愛的女人,一生一世執著的不悔愛戀,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有停止愛她的一天,妳最好學習尊敬她,有一天她將成為妳必須效忠的對象。」
也就是首領夫人。
德烈嘉斯的真情告白引人動容,幾乎每個人都想為他的忠於愛情而鼓掌喝彩,不是每個男人都肯為愛而戰,更多的敗將是自動棄權。
出人意表地,挨打的絲蒂娜並未因此動大怒,反而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嚎啕大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往衣服抹去,讓大家看傻眼了。
這也太離譜,傷兵殘將沒哭,欺負人的惡霸倒是哭得停不下來,那誰來收拾殘局?
傷得不嚴重的湛蕬蕬聽到哭聲,由另一間較小的浴室走出來看到眼前場景卻微微一怔。現在又是什麼情形?
拜託,她這受傷的人都沒哀哀叫了,那女人是在哭什麼?真是可惡呀!她不平衡,戲沒看到還受了皮肉苦。
羊肉沒吃到倒沾了一身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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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未免太沒用了,就這麼哭著跑回來,把到手的好機會推給另一個女人。」真是愚蠢到了極點,沒大腦的殭屍蟲。
屏退四個可供暖床的保鏢,同一飯店下一樓層的貴賓室,哭著跑回下榻房間的絲蒂娜趴在床上痛哭失聲,無法接受她居然失敗的事實。
一向心高氣傲的她被擊敗,沒法忍受挫折的她一個勁的哭泣,像要把心中的怨恨和不平一口氣哭出來,抱著棉被將自己的臉緊緊蓋住。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即使哭得喉嚨都啞了,她還記得不讓任何人——尤其是男人,看到她一張哭花的醜臉,黑色的睫毛膏混著濃艷的粉妝,她知道有多麼見不得人。
可是她大意的沒發現房內多一個人,德克米羅穿著飯店提供的寬大浴袍倚在浴室門口,兩手交叉置於胸前,一腳站立一腳後勾,冷眼旁觀她的狼狽。
「你……你出去,我沒叫你來,你來幹什麼!」一聽到熟悉的冷諷聲,連忙停住哭聲的絲蒂娜用濕紙巾抹拭淚跡,也一併抹掉臉上的粉漬。
其實不上妝的她也十分清麗可人,像極了鄰家淘氣的小女孩,讓人心生憐惜。
「我不來成嗎?瞧瞧妳把自己搞成什麼鬼樣,受點打擊就整個人垮掉似的。」長相俊美的他取來一條濕毛巾,幫她把臉洗乾淨。
「不用你管,我沒你想得那麼軟弱。」她一把揮掉他的手,走向浴室重新上妝。
她不會輕易被擊垮的,一時的情緒失控不算什麼,她會想辦法扳回劣勢,讓所有看輕她的人知道,低估她是多麼危險的一陣事。
哼!他也一樣,莫名其妙在她住的飯店房間出現,肯定居心不良,休想蒙騙她。
「那個哭得浙瀝嘩啦的女人是誰?鼻頭還紅通通像聖誕老人的大鼻子,妳想欺騙誰呀!」他要真不管她,恐怕她到最後還是會哭著回義大利。
德克米羅的眼中閃著一絲陰光,幽闇地算計著下一步該怎麼走才妥當。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必你來插手,我一個人也應付得了。」連自大的蕾貝絲都能把德烈嘉斯拐進禮堂,她不信她會輸她。
贏一個死人雖然不光彩,但那是她打小立下的志向,非完成不可,否則她一輩子也擺脫不了蕾貝絲的陰影。
他聞言嗤笑地從她後背擁住她,低咬她秀氣的耳骨,「在我面前還需要說大話嗎?妳忘了我認識妳幾年,妳有多少能耐我比妳更清楚。」
幾乎她一出生他就認識她了,他們的關係可說很早就定下,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他教會她怎麼以身體去控制男人,讓他們百依百順臣服她。
可是他們的關係不能見光,因為他是上帝的使者,散播真理的僕人,必須一輩子以聖潔的身軀伺候神,與她的苟合是教會最大的醜聞。
他們之間沒有愛,有的只是單純的性慾,兩個需要伴的人互相撫慰,彼此沒有約束、沒有承諾,享受一時的貪歡。
「用不著嘲笑我,我還沒拿出看家本領,等我擺平那個女人後……」他那是什麼表情,好像非常瞧不起她?
「嘖嘖!當年妳大姊也用這一招逼退情敵,拆散人家一對有情人,妳以為同樣的招式還會有人上當嗎?真是天真呀!」女人想的都是同一件事,了無新意。
一聽又是蕾貝絲用過的老招,絲蒂娜惱羞成怒地捉住他的領口大喊,「你不要干擾我的思路,我自有打算,你給我滾遠些。」
德克米羅對她的吼叫充耳不聞,繼續吻著她的敏感帶。「有我幫妳不好嗎?」
「幫我?」她冷笑地由鼻孔噴氣。「德烈嘉斯會受傷是你的傑作吧!你想他死。」
除了他,不會有其他人更想要德烈嘉斯的命,因為他是……
「不,妳說錯了,我要他活著,同時娶妳這蕩婦為妻,然後替我養孩子。」他要他的孩子名正言順的冠上瑟米夏姓氏。
「不要告訴我那顆炸彈不是你命人丟的,那個人曾為你做事。」而她看過對方。
要不是怕那人一被用刑就抖出她見不得人的私密事,她何必多事地強將人帶走,殺之滅口以防他走漏風聲,壞了她精心佈置的好事。
因此那兩條狗還一度懷疑是她所為,用著詢問犯人的口氣不斷問她是何用意,她逼不得已才搬出父親的身份壓他們,他們才非常勉強的放行。
「我要殺的是另一個人,他的東方情人,也是阻礙妳達成所願的絆腳石。」只是他的手下沒拿捏好時間,提早一天下手。
時差,便是錯誤的開始,他們忽略了這個問題,所以才會失手。
眼一瞇,絲蒂娜抓住探向胸口的手冷視。「真有這麼簡單,你一點好處也沒撈著?」
她不相信他。
「是妳想得太複雜,魚幫水、水幫魚,我要的東西妳應該很明白。」她是一顆很好用的棋子。
就是明白才無法接受他的說法。「德克米羅,你差點害死我未來的丈夫。」
「我知道。」所以他還她一個地下情夫,供她隨時取樂。
「我看你是不知道,他就在我同一飯店的上層樓,而你卻出現在我房裡,要是讓別人看見了,我的一切努力全泡湯。」她瞪著他,希望他懂得自動走人。
他低聲地笑了,伸手解開她內衣的扣子。「妳以為會有人在意妳在什麼地方嗎?從妳來到台灣後,有誰關心過妳的衣食起居?」
「我……」她痛恨他的實話實說,讓她為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
「想想他們在上面做什麼,也許也跟我們一樣不喜歡穿衣服,裸露著身子玩迭迭樂。」他將她推向洗手檯邊緣,一手舉高她的腳磨蹭。
順著他的說法一想,衣物一件一件落地的絲蒂娜不自覺落入他的圈套,越想越氣不能自持,而被他引發的慾望也越高漲。
她的性技巧是他教的,他當然有留一手好控制她,在他需要她聽話、乖乖地配合他的計劃時,他就會使出渾身解數來說服她,讓她欲死欲生的服從他。
德克米羅曾經是個男妓,買他的人也是男人,男人和男人之間更懂得如何彼此取悅,他將對男人的秘招用在她身上同樣管用。
然而他現在還有更崇高、讓人尊敬的身份,沒人懷疑他左手拿刀、右手持著聖經布道。
黑色的長袍掛在衣架,象徵對神的一生奉獻,他是被修士養大的神父。
「妳不想報復嗎?看他們匍匐在妳的腳底乞憐,悔悟自己不該對妳惡言惡語,甚至對妳的蔑視。」女人是很好掌控的,只要給她們想要的。
身一沉,他進入她的肉體,規律地撞擊女性最柔軟的部位,讓她浸淫在肉體的歡愉中渾然忘我,熱情扭動迎合他。
一場激烈的雲雨就此展開,在狹小的浴室裡,他們貼著壁磚大聲呻吟,毫不顧忌羞恥地大玩禁忌遊戲,不把世俗的規範放在眼裡。
保持聖潔之身是人曲解神的旨意,假借神意將世俗的規範套在人的身上,還因此衍生出無數神職人員扭曲的性觀念,造成不少駭人聽聞的醜陋事件。
「我要他們付出代價,你要怎麼幫我?」只要能達到目的,與魔鬼交易又如問?
「這麼想就對了,只有我會出手幫妳,妳要百分之百信賴我才能達得妳想要的。」而她的利用價值屆時也將告罄。
撫著令男人血脈債張的惹火胴體,表情露出嫌惡的德克米羅並未有任何激情之色,反而是極度的不耐煩,勉強自己去讓她得到高潮。
絲蒂娜絕想不到一度喜歡女性身體的他竟是同性戀,在遭逢某次打擊後改變性向,在同志圈裡扮演零號角色,比她更受男人的歡迎。
只要能得回屬於他的一切,什麼犧牲都值得,儘管自私將受到神的譴責。
天空藍的眸子閃著最深冷的陰邪,猛然一瞧他的側臉,竟有七分神似德烈嘉斯·瑟米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