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有些憔悴,修長的睫毛在眼下遮出兩道陰影,薄唇微抿著,呼吸平緩悠長,像毫無戒備的小獸,呈現出難得一見的乖順,要不是心疼他受了內傷,真想把他折解入腹連骨頭都嚼爛了吞下去。
能看不能吃,豈不是這世上最煞風景的事?我伸出爪子,在他身上東摸摸西摸摸,豆腐總是有的,拿來塞塞牙縫也好。
楚逍被我騷擾得睡不安穩,按住我四處搗亂的手,閉著眼輕喚了聲:「煙瀾……」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睡意,引得我瞌睡蟲也跟著冒出來,打了個呵欠,手腳並用地抱住他,頭一歪,又開始犯迷糊。
朦朧中,聽見有「篤篤」的敲門聲,間雜著柳小弟的輕聲呼喊:「李大哥……李大哥……」
我調整了個姿勢,不理他,反正前夜鎖了門,就不信他敢破門而入。
那小鬼敲了幾十聲後,沒了動靜,我正在暗自高興他終於開竅了時,床幃被人一把揮開,隨後尖叫聲響徹雲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下意識地去捂耳朵,才發現自己像塊膏藥一樣貼在楚逍身上,肢體交纏地半壓著他,衣衫半褪,髮絲糾結,此情此景,玉帝都不敢打包票我們是清白的,當然我們也不用他打包票。
魔音穿腦,突然想起,昨晚好像忘了關窗。
「啊啊啊啊啊——唔!」
柳清雨被一隻雷霆萬鈞的枕頭砸得消了聲,我鬆開手,耳朵嗡嗡作響,楚逍已經瞬間清醒,完全沒了方纔的平和安詳,滿身的凌厲逼人,我安撫地拍拍他的胸膛,在他下巴上輕吻了一下,滿意地看著他一身戾氣漸漸消散,回過身來,對上柳清雨瞠目結舌的一張呆臉,無奈地歎了口氣,斥道:「清雨,大早晨的鬼叫什麼!」
柳清雨抱著枕頭,一付換不過氣來的樣子,喘了好久,手顫顫地指著我們,結巴道:「你……你們……李大哥……你們怎麼回事!」
後半句終於底氣十足地吼了出來,清秀白皙的小臉上驚疑萬狀,我揉揉耳朵,懶洋洋道:「你瞎了麼,看不見?」
「你喜歡男人!我不信,你居然喜歡男人!」柳清雨像是受了沉重打擊似地後退了一步,黑亮亮地眼珠子一轉,又急得跳起腳來,叫道:「原來如此!我大哥這麼多年來竟然都被你……唔!」
一隻鞋子飛了過去,準確地打在柳清雨腦門上,我拍拍手,起身穿衣,這小鬼在亂想什麼,我又不是飢不擇食!
楚逍撐起上身,輕咳了幾聲,又惹得我柔情滿腹,體貼地按住他的肩,低語道:「昨夜你受了傷,再睡一會兒吧。」
楚逍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柳清雨的臉先是脹紅然後翻青,喃喃道:
「啊!啊!李大哥居然會這麼溫柔……」
我上前拎住他的領子,笑得陰險:「小子,不想挨揍就趕快滾!」
被這麼一鬧,我與楚逍也無心補眠了,穿好衣服梳洗過後,我拉他出去逛早市,順便嘗嘗風味小吃。
楚逍自幼居於島上,對市井之間的玩意兒可以說是聞所未聞,新奇得緊,一路上東看西看眼睛轉個不停,一向沉穩內斂的俊容帶著孩子氣的微笑,一邊咬著面窩一邊跟著我在人流中穿來穿去。我原先以為楚逍是不吃零食的,直到那天一包百果糖讓我有了新的認知:可憐的楚大島主不是不愛吃,而是壓根兒沒接觸過這些小食零嘴,島上的廚子們南北大菜各式點心樣樣拿得出手,這些街頭巷口的民間風味,怕是難登大雅之堂。
「楚大哥,嘗嘗這個。」跟屁蟲一樣黏著我們不放的柳清雨對楚逍的畏懼漸漸淡去,捧了一包熱騰騰的歡喜坨給他,楚逍道了聲謝接過去,一邊咬一邊讚不絕口。
柳清雨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討好地拉著我的袖子,道:「前面王老頭的糊湯粉一等一地好吃,我們帶楚大哥去嘗嘗吧!」
找到王老頭的攤子,挑了張空桌坐下,柳清雨熟練地點了糊湯粉、什錦豆腐腦、豆皮、糯米包油條和稍梅。楚逍哪見過這些吃食?掂著筷子不知從哪個下手,攤子上的吃客們有不少已在偷偷瞄他,我暗笑他土包子進城,也不管他,挖了一匙豆腐腦慢慢品嚐,嗯,好久沒吃了,真是香嫩細滑,豆味濃而不腥,引得人胃口大開,楚逍有樣學樣,我喝豆腐腦他也喝豆腐腦,我吃豆皮他也吃豆皮,我想笑卻不敢,他在桌子底下牢牢踩著我的腳,輕輕掃過的視線警告意味十足。
柳清雨只顧著邊吃邊講,完全沒發現我們之間的波濤暗湧,只苦了我渾身每一塊骨頭都想狂笑一番,卻得忍著擺出一臉正經,楚逍發起脾氣來我可吃不消,何況他現在內傷未癒,受不得刺激。
吃飽喝足,已經日上三竿,早市上人少了些,我惦著給楚逍買些糖果糕餅什麼的,跟著柳清雨逛來逛去,手上的零碎越來越多,眼看著時候不早,正要打道回府,楚逍突然扯住我的袖子,在一個攤子前停下腳步。「煙瀾,我想吃那個。」
我回頭一看,大笑了出來。
油炸臭豆腐。
臭兮兮嗆人的味道很快飄了過來,柳清雨雙眼發亮撲了上去,比見了親人還激動,叫道:「老闆!我要二十塊!」
楚逍等我笑夠了,不懷好意地湊過來,輕聲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身上就是這個味道。」
我笑不出來了,捂著鼻子後退了一步,狠瞪他一眼,威脅道:「你敢吃這東西,半個月內別往我面前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油炸臭豆腐也算是江湖上讓人愛恨兩端的極品,有人見了它比黃鼠狼見了雞還興奮,有人則是聞見味兒都要沒命地躲。片刻功夫,柳清雨屁顛屁顛地捧著一油紙包臭豆腐塊跑過來,叫道:「楚大哥,來嘗嘗,很香的哦!」
楚逍看了我一眼,笑吟吟地轉向那一包東西,完全不理會我陰沉得快滴出水來的臉色,柳清雨還在那邊煽風點火道:「李大哥窮講究,沒口福,別理他啦!」
我忍著想把那堆東西扣到柳某人臉上的衝動,對楚逍怒目而視,真希望有一陣狂風把他島中那些門人弟子全都捲到跟前,看看他們敬若神明的島主面對油炸臭豆腐時的饞相。
楚逍看看臭豆腐又看看我,似乎正在權衡哪個比較好吃,我終於忍無可忍,抓住楚逍的衣領,湊到他耳邊利誘:「不吃的話,下次讓你在上面。」
楚逍微瞇的鳳眼閃動著邪惡的光芒,反問道:「哪次不是我在上面?」
我氣結,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出師未捷身先死,而罪魁禍首柳清雨還一臉無辜地捧著我最痛恨的東西在獻寶,直讓我牙癢癢,恨不得一掌把他拍到天邊去。
楚逍眼珠子一轉,得寸進尺道:「只要我想,你都配合?」
我帶著沉痛的表情,點頭,楚逍得意地一笑,對柳清雨和顏悅色道:「我實在吃不下了,改天吧。」
看著柳清雨嗯啊嗯啊一口一塊,吃得不亦樂乎,我鬆了一口氣,當時絕對沒有想到,為了這包油炸臭豆腐,我付出了多麼慘重的代價。
與楚逍在一起的很多年裡,每次為誰上誰下的問題爭執不休時,他都會輕啟雙唇柔聲道一句「臭豆腐」,直中我的死穴,所有的情人在床上的情話中,我們這句可算是最讓人噴飯的了。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午飯過後,柳清雨纏著楚逍給他指點武功,我找了個理由獨自出門,去蝶棲樓探望我在荊州的紅粉知己沈蝶。
小蝶正在涼亭中陪客人下棋,見我進來,嫣然一笑,柔媚入骨,我逕自進了她的香閨,過了半盞茶功夫,小蝶端著一壺陳年竹葉青,娉娉裊裊飄了進來,嗔道:「冤家!這麼久了也不來看我!」
以前我到荊州的時候,都是有家不回,宿在小蝶這裡,這次破天荒地反了過來,機敏如她,想必已明白二人緣份盡了。
「小蝶,多日不見,更美了。」我靠在軟墊上,端詳著她嬌美柔雅的容顏,憑良心說我是喜歡她的,但不是柳清風認可的那種喜歡,與對楚逍更是截然不同的情感,小蝶對我而言,就像一朵華美綻放的花,或是光彩奪目的寶石,我欣賞她,呵護她,僅此而已,在一起的時候心情愉悅,分開了也不會記掛,不像楚逍,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我的情緒。
小蝶在我身邊坐下,美目流轉,手指輕點我的額頭,淡淡的粉香飄了過來。
「煙瀾,誰家的姑娘引得你春心萌動?」
我倒了杯酒,杯沿輕輕摩擦著下唇,想起楚逍柔軟溫暖的薄唇,不由得一笑,道:「是個男人。」
小蝶一驚,一雙秋水眼訝異地看著我,不過到底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沒有像柳小弟那樣大呼小叫,反而給了我個醉人的笑靨,白嫩的柔荑捏住我的耳朵,半真半假道:「你禍害得人還少麼,連男人都不放過?」
我裝出一付委屈的樣子,道:「小蝶兒冤枉我了,我幾時害過人?」
這種話平時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只是我與楚逍,分明是他害我。
小蝶笑得花枝亂顫,對我的厚臉皮歎為觀止,嬌聲道:「你可真是個迷死人的妖精,我都捨不得怨你。」
我扯開一個笑容,從懷裡掏出從太行山黑夜人那裡「借」來的荷包遞與她,柔聲道:「好蝶兒,不要再消遣我了,來看看這是哪家的手藝。」
小蝶忍住笑,接過去瞧了瞧,道:「蘇州吳家的織錦,刺繡像是吳四小姐的手藝,煙瀾,你從哪得來的這東西?」
「一個朋友……贈的。」我含含糊糊地矇混過去,小蝶抬眼看我,笑得分外詭異,道:「吳家的繡品只賣給京城達官貴人,一般的大戶人家見都見不到,煙瀾,你老實交待,是和哪家高官的小妾偷情得來的?」
我一口酒險些噴了出來,嗆進了嗓子,彎著背咳個不停,小蝶體貼地拍拍我的後背,小嘴湊到我耳邊繼續落井下石:「煙瀾,你居然連有夫之婦都要招惹,不怕被人捉住閹掉?」
我的雞皮疙瘩爬了一身,一把攬過小蝶的嬌軀,惡狠狠道:「小蝶兒,就不怕把我惹火了?」說罷一手朝她腰側呵去。
小蝶怕癢,一邊笑一邊尖叫,在我膝上掙扎扭動。「煙瀾……好人……別鬧我了……」
我方顯惡人本色,豈能說放就放?更加放肆地與她玩鬧起來,小蝶笑得喘不過氣來,掙扎中胡亂扯住我的衣襟,「嗤啦」一聲領口大敞,我一見衣服破了,正要放開她,卻聽「砰」地一聲,大門被人一腳踹開,我正好奇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敢這麼對待蝶棲樓的大門,轉頭一看,全身的血液開始逆流。
楚逍站在門口,冷眼相望,只有我才能看出那雙平靜無波的鳳目中蘊含著多少風雨欲來的前兆,當下冒出一頭冷汗,低頭看看自己的狀況,與小蝶狀似親密地拉扯在一起,衣衫不整髮絲散亂,小蝶又紅霞滿面、嬌喘連連,活脫脫一副將要辦事的場景。
楚逍的目光刺得我渾身都痛,放開小蝶,我頭皮發炸地做出了一個很沒種的決定,提氣縱身從視窗掠出,使出畢生的輕功絕學,沒命地飛奔。
風從我耳邊倏倏地吹過,不用回頭也知道那人追上來了!街上的行人全瞪著眼大叫:「捉江洋大盜啊!好看好看!」
我黑著臉,與楚逍一前一後在光天化日之下,從別人家屋頂上穿梭而過,等我看到百安居的院子時,突然想起楚逍昨夜受了內傷,不宜妄動真氣,於是趕忙煞住腳步,回身大叫道:「你不要追了,我不跑就是!」
話音未落,眼前一花,楚逍已點上我的穴道,伸手攬住我滑下來的身體,面色陰沉,我暗叫一聲不好,這一張秋後算帳的臉,讓我幾乎可以想像他會用什麼方法整我,靠在他身上打了個哆嗦,輕聲道:「楚楚,你誤會了,我不是因為你不讓我抱才出去找別人的……」
蒼天為證!我是真心誠意地向他解釋,沒想到越描越黑,楚逍扶著我的腰從牆頭躍下,直接往臥房帶。
「楚大哥,我說的沒錯吧?李大哥他果然在小蝶姐姐那裡——」在走廊上撞見柳清雨,一臉料事如神的得意,我的眼裡恨不得射出串串飛刀把他紮成刺蝟,小混帳,我記住了!
當務之急是保住我的性命,於是我朝他大吼:「清雨,跟我進來!」就不信楚逍能在外人面前上演活春宮!
那個沒義氣的立時把頭搖成個撥浪鼓,道:「楚大哥已經向我解釋過了,對不起,清雨不會再闖進去壞你們的興致了,李大哥你放心吧。」
放心?你還不如直接叫我死心!
清雨你終於開竅了,只是開得太不是時候!
我欲哭無淚,為什麼上天要處處與我為難!他楚逍究竟給你燒了多少炷高香!
轉眼之間,我已被帶入熟悉的房間,楚逍重重地闔上門,一揮手落下門插,將我丟在床上,整個人壓了上來,我倒抽一口冷氣,正在哀歎此命休矣時,他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輕吻了我的額頭,道:「說吧。」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為他是氣糊塗了,下意識地反問道:「說什麼?」
楚逍撐起上身,散開我的頭髮,道:「你自己明白。」
只覺黑暗中出現一道曙光,照耀著我的絕處逢生之路,我飛快地調整出誠意萬千的表情,道:「對不起,明知道你內傷未癒,還引你動真氣,是我不好。」
楚逍眼中柔和了些,搖搖頭:「這不重要。」
我順著往上翻,道:「我只是去看看她而已,我們真的什麼都沒做。」
「我不想聽你過去的風流帳。」
哦,我抿抿唇,又想到其它的:「那個……我實在是討厭臭豆腐,你若真那麼想吃……」
楚逍張口咬上我的下巴,道:「也不是這個。」
我痛叫了一聲,往前追述:「昨天晚上,我不該點你的穴道……」
楚邊瞪我,道:「說得心不甘情不願,不聽也罷。」
那你到底想聽什麼啊?我開始一路翻老帳,直翻到不該漂到蓬萊島勾他入紅塵,楚逍還是一個勁兒地搖頭,臉色越來越難看,看我的眼神活像在看一頭豬。
我說得頭昏眼花,末了,要求他解開我的穴道,楚逍笑得歹毒,道:「等我一進去,就立即給你解開……」
轟地一聲,頭腦一片空白,我哭喪著臉看他為我寬衣解帶,轉眼之間整個人已經清潔溜溜地橫在床上任人宰割,不由得大歎自做孽不可活,再歎風水輪流轉,又歎某人小肚雖腸睚眥必報。
楚逍回了我一歎,拍開我的穴道,俊美的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容,低下頭廝磨著我的雙唇,舌尖滑入口腔,急切地挑動著我的熱情,像是要印證什麼似地狂野濕熱的吻,直吻到我喉乾如火燒心跳如擂鼓,才微微分開了些,我順過氣來,發現雙手已自覺地環上他的頸項,對著那雙濃墨潑染一般幽深的眸子,心裡不由得一陣悸動,像是要被吸進去一般,我抬起頭,輕咬他的嘴唇,含糊道:「楚逍,我喜歡你。」
楚逍身體一震,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我,道:「你終於肯說這句話了……」
我直覺反應是想罵娘,早知道你想聽這句用得著那麼拐彎抹角害我說得口乾舌燥兼膽顫心驚麼!
又交換了一個熱吻,我撫著楚逍的肩背,輕道:「我以為,我每時每刻……都在告訴你我喜歡你……」
楚逍溫熱的雙唇磨蹭著我的面頰,低語道:「我聽不到,你沒有讓我聽到……煙瀾,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麼……」
我胸口一熱,再度與他唇舌交纏,慾望如野火般燎繞週身,楚逍解去自己的衣物,溫暖結實的身體覆了上來,他低下頭,沿著我的肩頸一路吻下去,游移的雙手挑逗著感官的極限。
我們兩個最近都比較慾求不滿,像炮仗一樣一點就著,撫觸親吻間,身體越來越熱,理智漸漸遠離,我的腦子很快混沌成一團,單憑本能地在他身上啃噬著屬於自己的印記,濁重的呼吸聲迴盪在顫動不已的床幃內,我們像野獸一樣交纏在一起,呼喚著彼此的名字,原始的熱情燃起貼合著的灼熾溫度,我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來,雙臂緊緊地攀著他的身體,隨著他搖擺律動,全部的感知都集中到身體與身體相連的位置,熱得驚人,快感隨著緊密的結合席捲而來,衝擊著我幾欲瘋狂的神志,幸福從胸中漾起,我知道我正與他在一起,我的全部,正在被他侵佔著、珍惜著、愛著……
雲雨稍歇,我靠在他懷裡,順手扯過被單扇來扇去,散去一身的汗水,楚逍輕撫著我的腰側,揉按著酸痛不已的肌肉,喘息聲慢慢平緩下來,我轉過身去,與他鼻對鼻眼對眼,道:「楚楚,也該讓我在上面一回了吧?」
楚逍挑眉,邪邪地看著我,問:「你還不死心?」
我像個真正的色狼一樣上上下下打量著他汗濕的裸體,手指輕輕滑過他的脊背,向下探去,喃喃道:「你要是臉嫩怕羞,我就從背後做好了……」
還沒摸到目的地,楚逍長手一伸把我翻了個身,肚皮朝下地趴臥在床上,楚某人從背後壓住我,低沉沙啞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煙瀾,這可是你自找的。」
「啊?」我掙扎不開,叫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別……」
柳清風要聽見這句話從我嘴裡冒出來,八成會當場笑死,前提是他還沒被我們嚇死的話。
楚逍一手勾起我的腰,一手在我身上四處點火,低喃道:「我還沒跟你算帳呢,煙瀾……」
很快我又被他挑逗得不知所以,熱情萬分地由著他跟我算帳,只是……
楚楚……你有多少帳要……跟我算啊……
楚逍……你有完沒完……啊……
姓楚的……我要跟你……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