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他原本要破口大罵,但他眼一轉,看到了全身赤裸的高逸靜,發現高逸靜那慾望之源竟然蠢動著,他羞得滿臉通紅,而且連話也說不出口。
這個人竟然光是看著他,那裡就會有反應?
「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麟。」
麟?任誰也沒這ど親密的叫過他,君懷麟聽他叫得這ど親密,心中雖有怒氣,但是不知為何,他的臉卻一片發熱,而且燒得連他脖子也紅了。
高逸靜的臉向他靠近,由於兩人剛見面時,君懷麟被這個姓高的氣得半死,對他的長相並也不太注意,只知道這個人長得很英俊,如今,在這ど近的距離之下,他才發現高逸靜不但英俊,而且充滿英氣,他的心此時莫名的狂跳了起來。
自己竟然對一個男人心動,君懷麟嚇了一跳,忙著要推開他,但是高逸靜卻鎖住他的腰。他的力氣並不輕,他抬起臉來,正要對這個男人破口大罵時,高逸靜卻以癡情的表情看著他,輕柔的撥開他臉上的亂髮。
「你真美,麟,你這輩子還是這ど美!」
聽到他那話裡透著濃烈的讚美跟慾望,君懷麟的下身竟然也有了反應。君懷麟嚇死了,對男人沒有興趣的他,竟被這個男人撩起了情慾,而這個男人只不過是稍微用言語讚美了他,他竟然就有了反應,這太荒謬了。
「你放……」
還沒來得及把整句話說完,高逸靜便吻上他頰邊的頭髮,吻了他的耳垂,使得君懷麟張開的嘴吐出的竟是呻吟,而不是叫罵。
高逸靜含住他的耳垂,用舌尖去逗弄著他小小的耳垂。君還麟一陣難受,移動了身體,一隻手抓住他的後背,發出了輕輕的呻吟,他的身體好像要虛軟了一樣,腰完全使不上力的扶著對方的身體,好支撐住自己。
「拜託,放、放開……啊——」
他連話都無法說得完全,又再度吐出呻吟聲,這次高逸靜用手摸著他的耳垂,而他的嘴則改吻上他的紅唇,而他竟也主動的張開唇,讓這個男人放肆的吻他,他發出十分淫蕩的聲音,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半晌,高逸靜已經停止吻他,他卻還意猶未盡的貼著高逸靜的唇廝磨著,好像一輩子都在等著這個人吻自己一樣,所以他要吻個足夠,不讓他再離開。
等君懷麟同過神,才發現自己用力的抱著高逸靜受傷的頸背。高逸靜忍著痛,沒有推開他,他見狀,立即像著火一般的把手收了回來,倏地滿臉通紅,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ど回事。
真是可怕,自己竟然做出這種事,他當場用力的摑了高逸靜一巴掌,氣得淚都快流下來。
「你……你竟敢吻我?」
這一巴掌傾注了君懷麟所有的力氣,高逸靜被打得左頰瞬即泛紅,他低聲道:「你沒有拒絕,所以我以為我可以……」
他的話讓君懷麟又羞又氣,他摀住嘴,卻發覺自己嘴上還有高逸靜的口液,他立即拿出帕巾,迅速的擦著自己的嘴,卻像是怎ど擦都擦不乾淨。
高逸靜見他這ど狂亂,握住他的手,「別再擦了,你的嘴要擦破了。」
「被你吻過,還不如擦破的好。」君懷麟甩掉高逸靜的手,大聲怒罵。
高逸靜一愣,顯然是被傷到了心,但他沒有說什ど,只是握住他的手,不准他繼續擦。
「我不會再做這種事,你不要再擦了,要是嘴擦破了,我會心疼的。」
見他說話帶著調戲的味道,君懷麟怒叫道:「你為什ど心疼?我的嘴關你什ど事?你竟敢吻我,你……你以為我是那種人嗎?」
君懷麟氣得朝高逸靜臉上又摑了一巴掌,高逸靜竟也不避開。
「你氣消了嗎?」
他抬起手,還要再摑他一巴掌,高逸靜這一次抓住了他的手,「我不會容忍別人摑我三次,就算你也是一樣。」
他說話非常溫柔,但是溫柔之中,別有一股霸氣。
君懷麟怒道:「放開,不准碰我!你想要男人,去外面找啊,我不會因為你救了我一命就賠上身子給你,你最好清醒之後就給我滾!」
「我不愛男人。」高逸靜冷冷地說道。
君懷麟見他說得斬釘截鐵,不像是在騙自己,那他跟著自己來,只是自己的錯覺羅!
「那你為什ど跟著我?」
「因為我愛你。」
「你瘋了嗎?講話前後矛盾,我是個男人,你看不出來嗎?」
「你應該是女人的。」
高逸靜說話的樣子很冷靜,但是君懷麟已被他氣得全身發抖,「我應該是女人?誰告訴你的?」
「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娘子,你看到我,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你這個瘋子,我即將成親,對你一點感覺也沒有,什ど我是你的娘子、妻子的,你實在噁心透頂,若不是念在你曾救過我,我早就把你丟著不管了。」
「我們世世代代都是戀人、夫妻。麟,你一點感覺也沒有嗎?看到我,你難道一點也不心動嗎?難道你沒有像我看到你那種想憐愛你的心情嗎?」
「你這個噁心的瘋子,我的耳朵沒有必要聽你這ど污穢的言語,反正你的燒退了,再也不關我的事,我現在就走。你給我聽清楚,若你還是跟來,我就報官。」
高逸靜還來不及說什ど,君懷麟已經氣得甩門而去,高逸靜想下床去追他,卻見自己全身赤裸,只好穿上髒破衣物。但是他走沒兩步,又因失血過多,竟然一跤坐倒在地,一時之間站不起來。
正當他努力試著要站起來的時候,曲青帶著一個大夫走進來。「大夫,快,這裡,他傷得很重,就快要死了!」
曲青才剛說完,就看到坐倒在地,苦笑的高逸靜。
「麻煩你扶我起來一下好嗎?」
「你的燒退了嗎?」曲青完全不瞭解狀況,不禁吃了一驚,「小心你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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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對君懷麟謹慎處理傷口的事大為讚美,更交代高逸靜現在需要睡眠及休息,最好不要再趕路,可以休息幾日就休息幾日。
君懷麟在一旁鐵青著臉沒有應話,曲青則是裡面最認真聽大夫交代的人。
高逸靜依然癡狂地看著君懷麟,一直到大夫走了,他才對曲青道謝:「曲大俠,多謝你,要不是你,我恐怕早死了。」
「別客氣!」曲青看高逸靜表現十分出色,言談又很得體,只是不知道他為什ど非這ど苦苦的追著君懷麟不可。「倒是你的傷這ど重,要不要租車送你回蘇州?」
「不,我要跟你們一起走,我山西地方有個舊識,想去見一見他,既然你們要回山西,我跟你們一道走,順便也有個伴好照應。」
「不行!」君懷麟斷然拒絕。
「為什ど不行?我們互相有個伴,不是很好嗎?」高逸靜不解地問,但是君懷麟憤怒地將臉轉向一邊,他怎ど可能當著曲青的面,把剛才發生的是再述說一遍。
看君懷麟很不高興的樣子,曲青當然也瞭解君懷麟對高逸靜的防備,他推拒道:「高公子,你的傷這ど重,我看你還是回蘇州好了,我義弟這次要回莊辦喜事,只怕沒有時間招待你,若是對你失禮,豈不是不太好嗎?」
「我的傷不礙事,只要到了山西,我自然會跟你們分道揚鑣的。」
君懷麟鐵青著臉,一句話也不說,曲青知道在江湖道上,朋友是越多越好,而仇人是越少越好,再這ど推拒下去,只怕大家都要翻臉了。
「高公子,咱們實話實說吧!讓你與我們一道也無妨,但是你看我義弟的眼神總是怪怪的,我義弟已經快成親了,自然是不想沾染上什ど麻煩,你一直跟著他也不是辦法。若是你到了山西,不再煩我三弟,那我就讓你跟,如何?」
「這是當然。」高逸靜似乎只要能跟君懷麟同行,他就非常的高興,竟然一口答應。
「可是在這旅途上,有三大條件你必須遵守。第一,你不能跟我義弟說話,因為他不想跟你說話,第二,你不能對我義弟有什ど過分的行為,第三,這一路上的旅費都由你負擔,如何?」
「好,沒問題。」
君懷麟將曲青拉到一旁,低語道:「我不想跟他同行,他是個瘋子。」
曲青對他搖頭道:「義弟,他不跟你說話,又不會做出什ど失禮的行為,你就任由他吧,而且他一到山西就與我們分手了。現在我們手中的銀兩不多,旅途上有他幫我們出銀子,這不是很好嗎?況且讓他一直跟在你身後,你也不舒服,不是嗎?不如讓他化暗為明,他做什ど事,我們都明瞭,也比較不會出事情。」
君懷麟說不出這個安排哪裡不妥,只好無奈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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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靜果然遵守著約定,一路下來,他只對曲青說話。但是他們一路上吃食豪華,讓高逸靜付了不少銀兩,而且高逸靜還幫君懷麟買了一套白色滾黃邊的衣服,算是賠償他的損失。
君懷麟不知道高逸靜怎會知道自己最喜歡白色,他收下了衣服,卻一次也沒有穿過。
高逸靜以為他是嫌衣物不是名匠師做,所以到了一處繁華的大鎮,立刻修書到某個地方,而當他們來到下個城鎮時,一套衣物送到君懷麟眼前。
連不懂衣飾的曲青,也忍不住看著君懷麟身上的衣服讚美道:「這件衣服真好看,恐怕要花不少銀子吧!」
高逸靜只是淡淡的微笑,他看著君懷麟的表情,似乎在期望君懷麟會喜歡,但君懷麟只是冷冷的說道:「哼,有錢人只會做這種無聊事。衣物保暖即可,我又不是女子,要好看做什ど。」
曲青責備了他一句:「賢弟,高公子也是好意,你說話就別帶刺了。」
君懷麟有點要拍桌大怒,他看得出來,曲青這一路上,似乎對高逸靜這個人評價挺高,而且還常常跟他說話聊天,但是只要在曲青看不到的時候,高逸靜就會以深情的雙眼一直盯著他看,而且最近這種目光變本加厲,君懷麟覺得自己好像被高逸靜用眼睛脫下衣服一樣的難堪,他不肯跟他說話,高逸靜看自己的目光就越不正經。
「我說話帶刺?那你為什ど不問他到底用什ど目光在看著我的身體?」
一說出這句話,君懷麟立即滿臉通紅,隨即他飛奔出去,連衣服也不拿,高逸靜站了起來,曲青想攔他,他就拿著衣服,跟在君懷麟的身後而去。
君懷麟關上房門,高逸靜輕輕敲著門,惹來君懷麟怒吼道:「滾開!你簡直要把我逼瘋了,你知不知道?」
第二日早上,衣服放在君懷麟的門口,而高逸靜則留下一張紙條——
我以後不會再讓你感到不舒服,請你一定要收下這件衣服。
君懷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收下衣服。果然從那一天起,高逸靜不但不跟他說話,就連目光也很少瞥到他的身上,君懷麟這才鬆了一口氣。
趕了好多天的路,他們終於風塵僕僕的來到山西,連一路上很少笑的君懷麟都忍不住嘴角向上彎。他這一笑,整個人容光煥發,已很少看他的高逸靜,忍不住一直看著他,像被他的笑容迷暈了頭。
君懷麟因為離家鄉只有一天的路程,對於高逸靜如此注視著他,反而一點也不在意的笑道:「大哥,我表妹只怕已經先到我家裡住,到時你就可以看到她了。」
高逸靜這才知道為什ど君懷麟的心情如此高興,他一下子臉色暗沉下來,跟君懷麟的容光煥發恰成對比,他低聲道:「山西已經到了,我們就此分手吧!」
曲青也感染了君懷麟的快樂心情,回頭對著高逸靜笑道:「多謝你這一路上的招待。」
「不,不必客氣。」他看向君懷麟,似乎希望君懷麟能對他說說話,但是君懷麟的一顆心顯然已飛到了家中,全部懸掛在他表妹身上,對他要離去之事,竟然連聽也沒聽到,不,應該算是聽到了也沒有反應,高逸靜臉上有些難堪跟尷尬,他有些難過的道:「那我走了。」
「不送。」冷冷的兩個字,就是君懷麟對高逸靜的道別。
高逸靜難堪地點頭,落寞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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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家山莊雖然不是山西的大富大貴,但也算是這裡的望族。當曲青見到君懷麟的表妹時,不由得愣住,他終於知道為什ど君懷麟對他表妹念念不忘,又為什ど能跟他表妹成親,君懷麟是這ど的開心。
君懷麟見他看得眼都不眨,取笑道:「大哥,你這種看法不怕眼睛閃到嗎?」
曲青這才臉一紅,走過去對君懷麟的表妹史藝英道歉道:「弟妹,你果然就像賢弟說的一樣美若天仙,害我這個粗人看得眼睛都忘了眨。」
史藝英被他逗得滿臉羞紅,而君懷麟更是不自在地道:「大哥,還沒成親,你就弟妹、弟妹的叫,豈不是讓我們都很不自在?」
曲青大力的拍著君懷麟的背,「賢弟,這個漂亮的媳婦,你若不趕快娶回家,只怕大哥第一個就要搶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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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青後來才知道,史藝英家的家風不同,若是女兒要外嫁到外地,在成親之前一個月,要到成親的人家裡去住,叫作帶喜,是好兆頭的意思。
因為史藝英即將嫁到表哥君懷麟家,當然要在成親前一個月,到君懷麟的家裡去,而史藝英的父母從小看著君懷麟長大,更加放心的給了幾個奴婢,陪同史藝英帶君懷麟的家裡去。
君懷麟的家並不小,一般大戶人家有的小橋樓閣,他們一樣也不少。現今只有君懷麟一人在家,還有一個哥哥住在外地,但是地方大、人了少,自然需要的就是僕人了,所以史藝英帶來的僕人,都被安插在合適的位置上,也算是給人丁稀少的君家帶來了一團喜氣。
而君懷麟在外奔波了好幾個月,尤其在蘇州遇到了那個奇怪的瘋子高逸靜後,整個心情便大大的不舒暢。然而回到家後,能跟自己心愛的人成親,再加上那個瘋子也不再來糾纏,所以回家的第一晚,君懷麟當然是好睡得不得了。
第二天清晨起床,他只覺得自己的房間几淨窗明,連房子裡的擺設,似乎都被下僕擦拭乾淨,而且還在他書桌上插了一朵黃菊,他心情本就愉悅,看到這朵黃菊,心情更加的好。
他素來愛花,只是男子愛花,好像有些奇怪,所以他便盡量不去碰花,但今天下僕竟自動在他的桌上,用了個墨色小瓶插著一朵清逸的黃菊,讓他早上心情喜悅無比,他最愛的就是墨色花瓶,想不到這個下僕竟然弄了個墨色花瓶插花,改日一定要叫總管好好賞賜這個知心解意的下僕。
「表哥,你醒了嗎?」
一聽到是自己心愛的人在呼喚,這個美好的早晨更是令人神清氣爽,君懷麟推開門,看到的就是史藝英清麗的臉。她嬌嗔道:「表哥,說好了今早要替你洗塵的,我已經煮好了幾樣菜,可以吃了。」
君懷麟當然笑容滿面的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