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來不及出聲,眼尖的花夏已經瞟到他的身影了。
她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大浮木一般叫了起來,親熱地一把摟過他的臂膀。
「電先生,麻煩你幫我到後面的倉庫拿幾座銅雕像,各種動物造形的,這一位小姐急著要。」
電先生是誰呀?!
電腦呆呆地看著她,「你在叫誰?」
「你呀!」她理所當然地道。
「我?」他指著自己的鼻子,眨了眨眼。
雖然他的外號叫「電腦」,但是這麼多年來,她還是第一個人叫他做「電先生」的。
他此刻更加確信,這個女人的腦袋瓜有點問題。
花夏不耐煩地推著他,「去去去,有多少就拿多少出來,快一點。」
雖說百般困惑,但是電腦還是乖乖地朝著她指的倉庫方向走去。
過了一會兒,他的兩隻大手抓了五、六個銅雕像出來遞給她。
「謝謝。」花夏開心地接過。
電腦才要開口說話,她卻又走進那堆客人之中了。
他只好在店裡頭逛著,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的,等待她忙完。
好不容易,幾個客人都滿意地帶著自己挑選的澧品離去,花夏這才喜孜孜地邊數鈔票邊問:「嗨,今天怎麼有空來呀?」
「來履行承諾的。」
花夏睜大眼睛,驚喜叫道:「真的?你還記得?」
「大丈夫一諾千金。答應過的事情絕不會反悔。」他認真地說。
但她並沒有他預期中的感激,反而是哈哈笑彎了腰。
「敢問閣下為何發笑?」電腦已經不期望搞懂她的無厘頭行為了。
「你……你剛剛好像是在演「保鏢」哦!」她笑呵呵地道:「我還「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呢!」
「做人稍微懂得感恩一下好嗎?」他沒好氣地道。
「懂懂懂,我當然懂得感恩,事實上我感謝極了。」她還故作欠身模樣,「小妹在此謝過了。」
「是誰比較像在演「保鏢」?」他翻翻白眼。
這個女人真是沒天良,他已經很忍讓了,她還這麼調侃他。
「對不起,對不起。」花夏勉強控制住自己的狂笑。
其實她也不想笑得這麼沒氣質的,但是不知怎的,一看到他,她就忍不住心花朵朵開,沒來由地想笑。
「我來幫你釘櫃子,釘完了就和你兩不相欠了。」他事先聲明。
「話可不能這麼講,你不想和我交個朋友嗎?」她眼中閃爍著根本不是友情的光芒,而是精打細算。
五湖四海皆兄弟嘛!只要A他做了「兄弟」,那麼以後不就有用不完的人工了嗎?
電腦哪有想那麼多,針對她的話,他只是單純的回答:「朋友?哪種朋友?一年三節送卡片的那種嗎?」依照他「業務」繁忙的程度,這種算是最普通的朋友關係了。
花夏嘖嘖道:「閣下未免太過無情,現在就想拍腿逃跑呀?」
「瞧你把我說得好像是那種始亂終棄的薄情郎。」有沒有搞錯?電腦瞠目以對。
花夏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柔聲說道:「我說電先生,咱們好歹也是「生死之交」,你怎麼能夠迫不及待要和我撇得一清二楚呢?」
「那……那你想怎麼樣?」電腦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像鑽石廣告中無辜的女主角。
「沒事就來走走。」她笑吟吟地說。
「啥?」
花夏看到他一瞼茫然的樣子,都快要暈了。「真是朽木不可離也,我跟你講解了老半天,原來你連半句都沒聽進去。」
「我連標點符號都聽進去了,可是還是不明白你到底要表達什麼?」他該為他的正常反應感到抱歉嗎?
花夏深呼吸,大大歎了口氣,「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以後沒事的話,歡迎你多來我這兒轉轉。」
「這跟我們剛才討論的話題有什麼關聯?」他不解地皺起眉頭。
「當然有關聯,我自有打算。」
「你有什麼目的?」他突然被她打量的眼光看得心裡發毛。
「我哪有什麼目的?你怎麼可以這樣污蔑我純情少女的一片心呢?」機密怎可洩漏?她又不是秀逗。
「垃圾筒借一下。」
「做什麼?」換她不明所以了。
「這麼噁心的話你也講得出來,我有點反胃。」電腦作勢欲嘔。
「好呀!你居然敢取笑我。」花夏氣得牙癢癢的。
瞧著她氣鼓鼓的模樣,電腦忍不住笑彎了腰。
「姓電的,不要太囂張哦!」如果不是瞧在他這一身肌肉好用又耐操的份上,她才沒有那麼容易就退讓咧!
「我不姓電。」
「那你姓什麼?」
「我跟你又不熟,怎可如此輕易就把「芳名」給你呢?」他笑嘻嘻地道。
「我又不是跟你要生辰八字來釘草人,你大可放心。」她沒好氣地說。
「我姓郁,郁義強。」
「玉?你們家是旗人呀?」花夏眼睛一亮。
「是濃郁的郁,不是王佩的玉。」他不知道已經被誤會過幾次了。
「什麼怪姓。」她嘀咕。
「你說什麼?」他耳尖的聽到。
「沒有。」
他可疑地瞅著她,突然想到此行的目的。「對了,我是來幫你釘櫃子的,木板在哪裡?」
「倉庫,你可以在那裡釘。」花夏開心地說。
「你做什麼那麼興奮?」他不解地問道。
她笑得好不天真無邪。「我是為了你的義舉而感到高興呀!」
她似是而非的話讓電腦有點茫然,但他還是甩甩頭,認命地往倉庫行去。
快快把櫃子釘好,就沒有他的事了。
然而花夏豈會讓他如此好過?
她已經開始盤算這個免費義工可以帶來的周邊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