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那樣看著我?」他的眼神令我心裡直發毛,好像要把我看透一般,受不了沉默的我掩飾內心慌張的感覺,向他提出疑問。
他栘開視線,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
光憑他那一句沒什麼,就令人覺得絕對有什麼的感覺,為什麼我會這麼肯定,我也說不上來……難不成剛才那根本不是夢,而是真的發生過?所以他才這樣看著我?
哇!騙人的吧
隆一說過他是受老媽之托上樓來叫我,這麼說來,跟我接吻的人就是……我的背脊突然掠過一陣惡寒。
「你……什麼時候進我房問的?」我戰戰兢兢地試探他。
「差不多在跟你道早安的前幾秒鐘左右吧,我剛想叫你,你就突然醒了。」他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口吻回答我的話,相形之下我顯得像白癡一樣。
想想也是,隆一沒有偷吻我的理由,我又不是女孩子,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我覺得我最好不要再碰觸這個話題比較好,以免自掘墳墓。屆時連夢中之事都會曝光,那我不成了不打自招的傻瓜嗎?
「離約定的時間不是還早嗎?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我很有技巧地轉移了話題。
「你睡迷糊了嗎?都已經十點多了!」
「真的?已經這麼晚了?」我往床頭櫃上的電子鬧鐘一瞥,顯示10:40的數字提醒我隆一所言不假,我慌慌張張掀開棉被飛快離床。
發覺身上還穿著睡衣的我,就這樣衝到靠在牆邊的原木大衣櫥,從裡面拿出適合外出的休閒服準備更換。正當我動手要脫掉上衣時,突然間察覺到來自背後的視線,如刺在背,盯得我渾身不自在。
我一回頭,正好和隆一的視線碰個正著,他坐在我的床上雙手環胸,一雙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那道銳利的目光,宛如狙擊獵物的肉食獸,隨時會撲上來把我撕碎那樣,讓我莫名的驚慌起來。
「能不能麻煩你出去,我要換衣服。」我被看得怪彆扭,忍不住對他提出抗議。
他站了起來,朝我走過來。
「有什麼關係,都是男的,沒什麼好遮的。」
「你沒關係,我有關係,我不習慣在別人面前換衣服。」
轉瞬間他來到我面前,靠得我很近,近到我可以聞到他身上飄過來沐浴香精的味道。
我不得不將身體往後挪,近距離的壓迫感令我心生焦躁。
「怎麼?在我面前換你會害羞嗎?真可愛。」他一邊以曖昧的腔調說,一邊傾身貼近我耳邊向我吹氣。
溫熱的氣息吹拂過耳際帶來的搔癢感,使我全身竄過一陣戰慄,我慌亂地將頭撇向另一邊,真希望他能快點從我身邊走開。
「你說話就說話,幹嘛靠這麼近,很熱耶!」
然而他卻更逼近我,手撐在離我身體不遠的地方,堵住了左右兩邊的出路,使我無所遁逃。
「你知道嗎?在學校有很多女孩想要我抱她們,一旦嘗試過那種發洩慾望的快感,就沒辦法停下來。」
「你把人家女孩子當成什麼了?真低級!」
「或許吧,但是奈生,難道你一次也沒想過嗎?」
「不是每個男孩子都像你一樣低級。」
「我只是和一般的青少年一樣有性慾而已,你也有吧?一定偷偷自慰過好幾次吧?
老是一個人自己解決,不會覺得太寂寞了嗎?」
我感到臉直髮熱,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他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自慰這兩個字,他沒有半點羞恥心嗎?
「不用你多管閒事,反正我女人緣沒你好。」我不知道他對我說這些有何意義,我只想擺脫眼前這個像八爪魚粘在我身上不放的男子。「你說完了吧,快出去!」
我試著將動也不動的他推開,他卻反抓住我的手,用力抬高固定在頭頂上。
被這個舉動驚得失去方寸的我,不斷扭動身體拚命反抗,他加重了手腕的力道,然後用自己的身體重重把我壓在衣櫥上,令我動彈不得。
我就像被貓踩住尾巴的老鼠,那兒也逃不了。「放手!」
他將唇落在我的頸項附近,猥褻般低喃:「你身上有一股好香的味道,擦了什麼香水?」
「怎麼可能?這是普通肥皂的味道,五十元一打最便宜的那種,你們家不是也有買過嗎?」
「但是用在你身上真的好香。」他突然在我頸部輕咬了一口。
我大吃了一驚,背脊反射性傳過一陣疙瘩,對於他這種把人當玩具玩弄的行為,我已經忍無可忍,絕不能再讓他得寸進尺。
為什麼他老是喜歡惡意作弄我?我討厭他這樣,我討厭他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我的痛苦上,為什麼他就不能像普通朋友一樣對待我
「你在幹什麼?惡作劇不要太過火了,要是我媽突然進來的話,看到我們這樣一定會誤會,到時我要怎麼跟她說明才好。」我威嚇他。
他抬頭笑著俯看我,滿嘴不在乎地說:「那麼在別的地方就可以嗎?」
「不要故意曲解別人的話!放開我!」由於他比我高十幾公分,我被迫抬起下巴怒視他。
他好像完全不把我的話當成一回事,繼續緊緊地壓住我。「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
他的瞳孔又射出兩道銳利灼熱的光芒,我的心臟霎時緊張得都快跳出來了。
「你想做什麼?」
「KissYou!」他俯身逼近我的臉,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唇。
「嗚……」突來的衝擊令我一瞬間腦中一片空白,當我反應過來時,我人已被他緊摟在懷中。他的唇強硬地分開我緊閉的唇,濕滑的舌尖貪婪地探進我被迫張開的牙齒間,迅速捕捉住我急欲閃躲的舌頭態意舔弄,手指則在我背後滑動,撫弄著我的肋骨。
那是一種近乎窒息的強大力量,如狂風暴雨般激烈掠奪的吻,沒有經驗的我自是無法與之為敵,一陣暈眩襲來,我覺得我的腳發抖得都快支撐不住了,連呼吸都很困難。
「嗯……」不可思議的是,我沒有感到絲毫的厭惡感。
時間像靜止了一樣,意識逐漸朦朧,什麼都沒辦法想,隨著吻的加深與手指頭的動作,我的身體甚至起了不該有的反應。不知經過多久,他總算放開了我,一下子失去支柱的我,就像融化的糖果一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跟我想的一樣,很棒的味道,謝謝你的招待。」
他滿足般舔著嘴唇,看到我的反應之後,似乎感到心滿意足而微微一笑。
聽了他這句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話,我立刻從忘我的狀態中回復過來。
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剛才對我做了什麼?這傢伙竟然強吻了我,而我還任他為所欲為,我到底在幹什麼
「招待你的頭!」我的火氣一發不可收拾,撫著氣喘喘激烈起伏的胸口,用盡僅存的力氣指著他破口大罵。
「你這個……王八蛋,誰允許你這麼做的!你搞清楚,我是男的!」
「這我早就知道了!」面對我的激烈指責,他一臉不覺有錯的表情,淡淡地說:
「嘖嘖,嘴巴真是得理不饒人,一點也不可愛,明明都被我吻得站不住了還逞強……看你的樣子,該不會這是你的第一次接吻吧?」
「少囉嗦!」沒想到會被一語道破的我,惱羞成怒地對他怒斥。
本來要等到最喜歡的女孩出現時才用的珍貴初吻,就這樣輕易被奪走了。
「我說對了吧!」他看似得意地雙眼發亮,然後以一副慎重的口吻對我說:「既然這樣,我會對你負起一切的責任。」
吐出不像謝罪,倒像是通俗小說中常見的對白,到底是用哪根神經思考,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需要。」我瞪著他。
「是嗎?真可惜。」他突然蹲了下來,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我發熱的下半身。
「但是你這個地方是怎麼了,奸像很有感覺的樣子,其實你很享受吧,對我的吻已經舒服到起了反應,看來你的身體比你的嘴還要誠實多了。」
「才,才沒有!」我頓時漲紅了臉,慌忙地用手遮住兩腿之間的地方大聲反駁,然而高高鼓起的形狀早已背叛了主人的意思,生氣勃勃地向敵人逞著威風。
「把褲子脫下來讓我看看,就知道了。」
「不要!」不顧我的拒絕,他把手伸了過來,作勢要扯掉我的睡褲,我發覺他的企圖大驚失色,拼了命推開他的手,死也不肯讓他得逞。
「你幹什麼?住手!」
他改抓住我揮動的雙手,往背後拉到我的腰部,然後用一隻偌大的手掌扣住我的兩個手腕,使我沒辦法動,騰出來的另一隻於則趁機拉住我的褲子,連帶內褲毫不猶豫地往下一扯,我的分身就這樣暴露了出來。
他像發現什麼新寶貝似地直盯著那裡瞧。
「不要看!」極大的羞恥使我渾身輕顫,背過臉去不願正視他的視線。
「嘻嘻,我說的果然沒錯,可愛的地方都變得這樣有精神了。」他開心地用手指頭,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微微滲出汁液的前端。
敏感的地方受到刺激,未曾有他人碰過的中心部位立刻像痙攣一樣,難以忍受地震動了一下。我當場羞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雙手受他拘束而無法掙脫,使我感到既窩囊又不甘心。
「嗚……別碰,笨蛋!」我緊咬著下唇,強忍著宛如受到視奸的恥辱。
u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的狀態,我實在無法理解。
「雖然你要我不碰,但是你這個地方可不是這麼說的,你看它這樣興奮地跳動著。」他很壞心地觀察著我,手自然地包圍住我的分身,像調戲般來回撫弄。
「不要……住手……」我拚死壓抑住想要一洩而出的衝動,仍無法遏止下體源源湧上的快感。
「很棒的反應耶,奈生,這樣濕潤的眼睛,看起來真是嬌媚呀!」他沒有休止的意思,持續地攻擊著重點部位,時而像蜻蜓一樣輕輕滑過,時而技巧性地上下撥弄。
「我叫你……住手……啊……」我發出的明明足拒絕的言語,卻因他不斷給予的甜美刺激,忍不住呻吟出聲。
「不用跟我客氣,要是不弄出來的話,會很難過吧!」他加快了手指的動作。
「……不……我自己……會……弄……唔……不用……你摸……啊……」
理智告訴我絕對不能有感覺,不想在這樣的屈辱下射出來,但是身體大大違背了我的意志,迎接著悅樂的侵入,每個細胞都充斥著攀登絕頂的欲求,我已經快忍耐不了。
「好像已經差不多的樣子,現在停下來會後悔的!」看見面臨爆發前刻的我,他更是乘勝追擊,指頭用力在鈴口一劃。
「不……啊啊啊……」一瞬間,我的身體像跳出海面的活魚一樣大力地跳動著,一
口氣到達了最頂峰,白濁的液體洩洪般大量噴了出來,濺得磁磚地板一片污漬。
「真快呀!」他從背後接住剛發射完畢四肢癱軟的我,感歎地說,「怎麼樣,在他人手中出來,比自己弄更舒服吧?」
震驚、不信、羞愧混雜的情緒,轉變成無比的憤怒朝我襲來。他對我做的行為,已經超過一般男孩子惡作劇的程度,對一個男子來說,除了屈辱之外,沒有別的可言。
我伏著臉抖顫著肩,將兩手緊緊握成拳頭。
「出……去……」我聲嘶力竭地喊。
「……你生氣了嗎?」他輕輕托起我的下巴凝視著我,我想都沒想就把他的手揮開。
「別碰我!」
他整個人像凍結了一樣僵化著,被撥開的手就這樣不自然地停留在空中。
「奈生……我……」
事到如今,他還想說什麼?羞辱我羞辱得還不夠嗎
「出去,我叫你出去你沒聽到嗎?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我幾乎是呈現歇斯底里的狀態。
他的臉一瞬間苦痛似地扭曲著,「我知道了,我出去就是了,你換好衣服快點下來,我等你。」
他從我的身邊站了起來,歎了口氣後就走了出去。
門輕輕地關了起來,我聽見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有好一會的時問,我就這麼呆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到底那傢伙把我當成什麼?見我受辱覺得很有趣嗎?欺負力氣不如他的我覺得有優越感?不論我說了幾百次、幾千次的住手,他都像沒聽到一樣照做不誤,這算什麼?是因為他看準了我沒辦法反擊嗎?還是他根本沒把我當人看待?
我呆呆地望著下半身悲慘的姿態,沾染上白液的赤裸雙腿,受玩弄而萎縮的分身,被強迫脫去的褲子散落在一邊,即使捂上眼睛,也無法將這屈辱的片刻消除。
不甘心的淚水眼看著就要奪眶而出了,我強忍著不讓它掉出來。
不能哭,我不能哭。因為我是男生,我不是弱者,無論受到怎樣的侮辱,無論受到多大的欺凌,我也不能流眼淚。要是被那傢伙知道我哭的話,不是正中他的下懷嗎?然
而,無意問從臉頰滑落胸口的濕潤液體,正冷冷地嘲笑著這樣的我。
我討厭他,我討厭他,全世界我最討厭他了
「可惡,我再也不要見到那傢伙了!」
我起身隨手拿起面紙盒,用力往緊閉的門扉丟去,發出「咚!」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光是這樣還不足以洩憤,我又走過去踹了無辜的門兩三腳。
真是惡劣的一個早上,惡劣的展開。
儘管我有多麼不想見到那傢伙的臉,但我總不能一直躲在房間裡不出來吧,知道我和隆一約好出去玩的老媽一定會覺得很奇怪,要是她問起來的話……
我真希望那傢伙能識相的自我消失,但從他對我說的那句我等你,讓我清楚地明白到,在沒有等到我下樓之前他是不會離開的。
匆匆地清理掉「現場證據」,換上乾淨的衣服後,我帶著無比沉重的心情走下樓梯。
一踏入一樓的客廳,就看見拿著茶杯的隆一坐在沙發上,正和泡著茶的老媽愉快地說著話。6K3_np4k'i
那傢伙果然還在,而且在老媽面前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虧他有臉待在這裡,也不想想他對我做了什麼事,真讓人氣憤。
「奈生,你幹嘛呆站在那裡,你不是要和隆一一起出去嗎?」
聽到老媽熟悉的怒鳴聲,我心中雖百般不願,為了不讓她起疑,只好無奈地走了過去。
隆一站了起來,以親切有禮的口吻對著老媽說:
「阿姨,謝謝您招待的茶,真的很好喝,既然奈生已經準備好了,我也該告辭了,希望下次有機會能再品嚐您泡的茶。」
「不用那麼客氣啊。」聽見他的奉承,老媽心花朵朵開的笑了起來。
「你真是有品味啊,懂得品嚐我泡的茶,和我們家不懂喝茶的笨兒子就是不一樣,你喜歡喝的話,就常來家裡啊,我很樂意泡給你喝啊。」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一定會常來拜訪的。」隆一這麼說的時候,眼神意有所指似的瞄向了我。
哼!裝模作樣的傢伙!真會拍馬屁!
我反瞪了回去。
老媽也真是的,被灌了迷湯就樂得跟什麼似的,一點都不知道隆一的真面目,要是她知道隆一不但奪走我的初吻,甚至對我做更出多難以啟齒的事,她還會這麼說嗎?不把那傢伙列為拒絕往來戶才怪。
當然,我死也不可能把這件事說出口,那傢伙想必是看中了這點,才故意這麼說吧,真夠狡猾。
「路上小心。」
最後在老媽的餞送下,出了家門的我,實在不想跟那個和我一起出門的傢伙說話了,我決定採取對他無視的態度,就算絕交也無所謂,若是不這麼做,他鐵定會更我行我素下去。
我自顧自地順著長長的步道快步前進,太陽正高掛在幾片浮雲飄過的蔚藍天空,透過成排的樹蔭與細長的柳絲間,灑落無數燦爛金粉,在白色的圍牆上斜照出一片美麗剪影。
「喂,奈生。」隨著他叫我的聲音,他的身影逐漸朝我接近,像是精采畫面以慢動作重播一樣,一步步來到我身旁。
我不搭理他,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我都決定來個相應不理,把他當成透明人,直到他主動打退堂鼓為止。
「奈生。」
……
「奈生。」
我越是想忽視他的存在,那咄咄逼人的聲音越是清晰,一聲聲都像針一樣,刺得我耳朵好痛。
我再也受不了,猛地停下腳步,發飆似地對他叫嚷著:
「你夠了沒,不要像叫狗一樣叫我的名字!」
他競露出十分開心的笑容,站著凝視我說:
「你終於肯開口跟我說話了。」
我不禁為之語塞,只能恨恨地瞪著他。
這一場戰我又輸了,應該說是我從來就沒贏過冰室隆一,不管我有多生他的氣,吵過多大的架,他總是有辦法逼得我和他說話。
「你還在生我的氣呀?沒想到你這麼愛記恨。」
他用沒什麼大不了似的語調說,我忍不住將積了滿腔的怨憤一古腦兒傾洩而出。
「那當然,你以為在你做了那種事之後,我還會笑著跟你說話嗎?」
他突然垂下眼睛盯著自己的腳下,好像一個做錯事被罵的孩子一樣,不敢正視我。
「早上是我不好。」
我懷疑我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但這傢伙的確是在向我道歉。
真是難得,他居然也有懂得反省的時候,等一下是不是會下紅雨
「我知道我做得太過分了,我不會再對你那樣做了。」
這句話聽起來挺誠懇的,對於他誠心的道歉,倒令我的氣消了不少。
「這次就算了。」看在他有心悔改的分上,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下次你再這麼做,我就跟你絕交!」我對他下最後通牒。
他倏地把視線轉了回來落在我臉上,那一瞬間,我奸像看見他眼中閃過一道灰暗的陰霾。
怎麼可能?一定是我眼花看錯了。
「我知道了,所以你別再生氣了,難得一個週末,開開心心地出來玩,我們不要再鬧得不愉快了,好嗎?」他破天荒地採取低姿態向我求和。
「你不想想這是誰造成的?」我不免發了幾句牢騷。
「我不是已經跟你道歉了嗎?你就別得理不饒人了。」他語氣中加了些責難。
「我才沒有得理不饒人,那是心胸狹窄的人才有的行為。」我噘起嘴倔強地否定他的話。
他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說:「真的嗎?我倒是看不出來。」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看不出來?」我十分不悅地提出質問。
「我好像又惹你不高興了,你真的很愛生氣耶!」他挑高濃眉,一臉輕佻地揶揄道。
稍稍平息的怒氣又被激了上來,虧我本來打算既往不咎,暫時鳴金收兵,結果他又很不識相地重燃戰火,存心跟我槓上了。
「誰愛生氣了?是誰老愛招惹我的?」我忿忿不平的反唇相稽。
「怎麼說著說著又動氣了,看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孩子氣。」
好像被我發怒的模樣給逗樂了,他的嘴角一邊漾出淺笑,一邊用手像安撫一個鬧彆扭的孩子,撫摸著我的頭。
「這張氣嘟嘟的臉倒是挺可愛的。」
「什麼可愛,不要把我當小孩一樣對待!」被這個唐突的舉動再度觸怒的我,毫不客氣地撥開他的手。
「未成年的你,不是小孩是什麼?」相對於我的氣急敗壞,他擺出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來應對,正好形成強烈的對比,更教我恨得牙癢癢的。
「你自己還不是未成年,少在這裡五十步笑百步了。」我不服氣地把話頂回去。
「是,是,你說得一點也沒錯,這樣你滿意嗎?奈生「大人」?」他忍著笑跟我打哈哈,神色中透著一抹難以掩飾的捉弄之意。
「這算什麼,你這是把我當笨蛋看了?」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啊,只是覺得逗你真的很有趣。」
「你……」我不禁為之氣結。
他笑了笑,「不要一副氣呼呼的樣子,這可是你要我說的,沒必要這麼激動吧?」
「你以為我喜歡這樣?是你先引起爭端的。」我忿忿地白了他一眼。
他笑道:「那倒也是。」
瞧他一副絲毫不以為忤的態度,我突然覺得兀自對他發脾氣的自己,簡直跟個傻瓜蛋一樣。
「我們快走吧,在這裡抬槓只是浪費時間而已,再不走就要趕不上開場了。」他拍拍我的肩催促我。
這番話說得我無反對的餘地,我沉默地點了點頭,強壓下沸騰的怒焰,決定不跟他一番見識,以免他認為我太幼稚,再嘔氣下去也沒有任何好處。
當我們抵達車站時,裡頭已經湧入了萬頭攢動的人群,擠得水洩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