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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閒潭夢落花 第五章 作者:梨花煙雨
    眼看著這天終於放晴了,素寒煙的傷也好了七七八八,軒轅持便說該上路了。特意拿出一百兩銀票答謝主人家。在他來說這本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做的,可不知為何,這次卻做的自然。也不知是自己良心發現還是為了討素寒煙歡心。唯一知道的是,這兩種答案自己都不喜歡。

    那農戶何曾見過這樣銀票,一時間呆住了,復又不住的磕頭作揖,待抬起頭來,這位「大善人」早已去的遠了。他們還以為是在夢中呢。

    想那眾家丁,在軒轅持手底下久了,哪個不會察言觀色,因此不用彼此宣揚,心下也都明白,這向來無法無天的主子必是和素管家發生了什麼事,否則氣氛因何如此微妙。只是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若說兩人吵起來了,但少爺又對素管家照料有加,素管家好像也是欣然接受。若說是少爺將這絕色美人弄上了手,兩人之間卻不見情思纏綿,倒有大半日是不說話的。宛如怨家一樣。

    再往西走了十幾日,終於到了那片大莊子。莊頭早接到信說軒轅持親來收貢,只嚇得膽戰心驚,率領附近莊民老早就跪在大道上迎接。見他們前來,話未說,先老淚縱橫起來。暗想:這主子向來冷酷無情,怎會體諒我們莊戶人難處,這關必不能好過了。

    軒轅持見他這樣,先命人扶他起來,方笑道:「怎的,你老兒見我親自來要貢,自己慚愧,所以哭起來了麼?實告訴了你,哭也沒用。看回頭我怎麼收拾……」話未完,早被素寒煙狠狠瞪了一眼,登時把下半截話吞了回去。

    那莊頭本姓姜,是個最老實不過的人,聽軒轅持如此說,就當真了,渾不知這回有個向著自己這面的菩薩前來。還哽咽著道:「老奴是慚愧,還要主子親自車馬勞頓前來。只是今年……」說完歎了一聲道:「主子先請去用飯吧,完了再看看我們這兒的情況,也就知道老奴說的都是實話了。」說完和眾人一起,讓著他們來到族中的祠堂偏廳。早已有人備好了滿滿一桌菜在那裡。軒轅持也不謙遜,在首座上坐了。倒是素寒煙禮讓了一番,方和姜莊頭分別在他左右下手坐下。

    素寒煙見菜餚豐盛,不由微歎道:「隨便做幾樣也就是了,這裡既然屢屢遭災,百姓們哪過的好?卻又破費來招待我們。這一餐不知是大家幾日的花用呢。」

    姜莊頭道:「公子說的老奴更慚愧了,不過是些鄉下東西湊合著,哪有甚麼好的,論理,主子過來弄這樣飯菜,是老奴該死,若不是年成實在太差,這樣飯菜斷拿不出手來。只是如今也只有請主子將就著用點了。」

    素寒煙見他面色惶恐,知他心中定忐忑之極,不待軒轅持說話,便搶著道:「老伯說哪裡話來,這就很好了,在王府的時候,我也不許他吃這麼多菜,吃不了白白的糟蹋了。」

    那莊頭一愣,聽素寒煙說話口氣,竟像是凌駕於軒轅持之上,但這年輕公子卻又偏偏不是老王爺。他自己猜了一猜,方笑道:「恕老奴年歲大了,沒看真,竟沒認出夫人的身份,還望夫人見諒。夫人這麼說,老奴就放心了。」

    素寒煙先是一愣,後來尋思過他的話味兒來,不由玉面一紅,自己本想消了這老莊頭的不安,誰知那語氣竟讓他誤會了。忙澄清道:「老伯莫要誤會,我只是王府裡的管家而已。」又看向軒轅持,直向他使眼色,軒轅持這才嘻嘻笑道:「你這老兒胡亂說話,素管家這樣天仙一般的人兒,哪能看得上我這凡夫俗子,我倒有心想娶,就怕只是妄想,若去提親,也只是討個沒臉罷了。」

    素寒煙氣的怔在了那裡,軒轅持這一路上不和他調笑,他還以為這公子哥兒終於收了紈褲心思,哪知當著這許多人面,他又說出這樣不正經話來,面上卻不好發作,只淡淡道:「喝了兩杯,又胡說起來了。」

    「哪是胡說,我是認真的呢,又只怕你不信。」軒轅持一邊說,一邊拿眼偷覷素寒煙的反應,卻見他與平常並無二樣,心中不由得失望之極,也不再多言,只和姜莊頭說些帳目收成等話。

    那莊頭看素寒煙泰然自若的樣子,心中不由暗讚這管家真好修養,波瀾不興的。就似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也讓人看不出他有七情六慾。卻不知素寒煙心中正是波濤洶湧,難以自控。細思軒轅持說話,倒有七分是真的似的。但自己如何肯去相信。

    用過飯,軒轅持說一路上累了,便要歇午覺,素寒煙也覺身子勞乏,就和他一起歇了,一張通鋪大炕,他兩人倒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彼此暗懷心思,直輾轉了一個時辰,方才睡下。

    待醒來時,夕陽已掛在天邊。軒轅持早已去和姜莊頭清算年終帳目了,素寒煙忙忙起身,見炕邊的小桌上放著一蓋碗參湯,便知道是軒轅持預備下給自己飲的。因尋思道:「他倒是越來越會體貼了,只不知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一邊喝了,便往前屋來。

    就聽軒轅持的聲音道:「照你這麼說,確實淒慘,只是我來了一頓,半點東西都帶不回去,怎見我父親和府裡眾人,傳出去也讓人笑話。」

    姜莊頭忙道:「哪敢讓主子空跑一趟,已吩咐人挨家徵集了一些東西。薄的很,只求主子體諒莊戶人家的難處,不嫌簡陋。」說完遞上一張禮單,軒轅持只隨便掃了一眼,笑道:「我竟是為這點子東西來的,連車馬費尚不夠呢。你是老人了,怎麼也把我當作那沒見天的土坷子。」

    姜莊頭心中一凜,知道主子不滿意,忙惶恐的道:「那主子再寬限幾日,老奴再去派人收一些。」

    軒轅持一揮手道:「罷了罷了,讓百姓知道,說我大老遠的來難為你們。不用再去征了。」

    姜莊頭越發惶恐起來,偷眼望向軒轅持臉色,揣度這話是真是假,卻見他臉上也微微變了色,抬頭一看,原來素寒煙正倚在旁邊門上冷笑著看他。

    「說啊,讓我聽聽少爺還想要什麼東西,我也看看這見過天的小王爺又能點出什麼東西來讓人淘澄去。」他一邊說著一邊早走了過來,拿過那禮單子看了一遍,更冷笑道:「果然是見過天的,這還嫌少呢。」說完一把將那單子撕了,對姜莊頭道:「老伯不用費心了,這單子少爺既瞧不上,車馬勞頓的費那些事幹什麼,就分給大家夥過年吧。至於老王爺那裡,有我擔待。況老王爺是最體恤下情的。斷不致為這樣事生氣。」

    軒轅持面色一沉,素寒煙這樣刻薄的說話,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他向來心高氣傲,雖因一路上發生的事對素寒煙存了別樣情緒,卻受不得他當眾給自己沒臉。就欲發作,卻見他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想起他身上還帶著傷,禁不得生氣,少不得把這口氣隱忍下來。

    回到屋裡,素寒煙仍自憤憤難平。指著軒轅持道:「你竟是那吸血鬼呢,莊子都這樣了,你不說接濟接濟,還要東西。你那是要東西呢還是要他們的命呢。」

    軒轅持臉色變了幾變,終忍不住陰著臉道:「你別不知足了,剛才當著那些人面就那樣說我。敢情你是我主子呢。我沒說你,如今你倒越發得了意,就教訓起我來。」

    素寒煙見他不悅,這才醒悟自己情急之下,確是逾了矩,他無言可答,一張俏臉不由得飛紅起來,喘了幾口氣,方道:「這確是我的不是,不該當眾讓你下不來,你只管罰我好了。」

    軒轅持倒沒想到他這樣高傲的人,竟能給自己道歉,一時倒怔住了,卻聽素寒煙又歎道:「我也只是情急,百姓們遭災,連飯都吃不上,你卻還討這些東西,只為王府過年。究竟王府裡何曾少過這樣年貨?你這不是明擺著逼他們的命嗎?我聽莊頭說的那樣淒慘,我心裡就像是被一刀一刀剜著似的。我但凡有錢,也能救濟救濟他們,可我又偏偏沒錢。你怎麼就不能把那些吟風弄月,憐香惜玉的心拿一點在這些莊戶身上?你雖說過你不把百姓當作自己的子民,又說弱肉強食,可我想著人心都是肉長成的,怎能一點都不體恤。你是命好,托生在富貴人家,你若出身窮苦,這時候還怕你不反了呢。先前我看你在那村子,說要懲治貪官,走時又給那家銀子,我還高興,想著你到底不枉為一個人。如今看來,我竟又是看錯了……」一邊說已哽咽難言,忍不住落淚道:「我小時候家貧,爹死的早,娘因美貌招來許多惡霸垂涎。那年種地,不過向官家借了五錢銀子,誰知到了秋天,竟利滾利被那狗官長到了一百兩,就殺了我們也還不出。他要娘抵債,娘不肯相從,一根麻繩就把自己吊死了,我不敢露真面目,拿草灰遮住了容貌在那狗官家受盡虐待。總算老天開眼,來了個清官把他給辦了,這才有了出頭之日。是,我知道,我們窮人的命不值錢,只能由著你們這般權勢之輩作踐……」他未說完,早被軒轅持一把摟到了懷裡。

    軒轅持向來冷血,別人就死在他面前,也難博他正眼一看,可此時聽素寒煙因痛心自己所為而回憶不堪往事,又說他在那狗官家裡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受盡虐待,一顆心就似被人生生剜了下去一樣。啞著嗓子道:「寒煙不要說了,這些事不記得也罷,徒增傷心而已。那狗官幸被人辦了,否則落到我手裡,才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他語意森寒,只恨不得追到地獄裡去把那狗官剁個稀碎。

    素寒煙輕輕掙脫了一下,但軒轅持抱的緊,哪掙的開。他臉頰發燙,感覺到軒轅持一顆心臟有力激烈的跳動著,知道他動了真氣,方幽幽道:「我現在是好了,只是還有多少人,過得卻比我當初還不如。你說要殺那狗官,可你剛才逼迫姜莊頭所為,又和那官何異?我說話難聽,不懂婉轉,你也未必入耳。只求你看在我一片誠心懇求的份上,放過這些可憐的農戶吧。」

    軒轅持慚愧道:「讓你這一說,我倒果然成了那仗勢欺人的惡霸一般了。我已明瞭你的心思,再不必說,若再說,只怕我要找個地洞鑽進去,一世沒臉見人了。」

    素寒煙奇道:「從來我說這些話,你只是不屑,因何今日肯這樣說。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你真肯幡然醒悟,也是百姓之福了。怕就怕不長遠,等回到京城,過上幾天富貴日子,我怕你不恢復那惡人本性呢?」

    軒轅持也不反駁,嘻嘻笑道:「說的也是。不如我替你出個法子,管保讓我從此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他見素寒煙疑惑望著自己,一雙秋水美目就似在說話一般,忍不住就攜了他纖纖素手道:「只要你長伴在我身邊,在我一露出惡霸面目時就來上這麼幾句,你還怕我不變好麼?」說完只覺那隻小手柔若無骨,滑嫩細膩,忍不住便在上面摩挲了幾把。

    素寒煙氣的狠命啐了一口,抽出手就要打他,只見他早已躲得老遠,一邊抱著頭道:「寒煙莫打,小生知道造次。下次再不敢了。好歹饒過我這一回吧。」

    素寒煙本來氣的要命,但見他那幅滑稽樣子,忍不住又「噗哧」笑了出來,眼睛一轉,心下早已有了個主意。

    他故意扳起臉道:「不打?那也行,只是本公子的便宜你也敢占,若輕饒了你,我豈不吃大虧?你倒說說要如何才能彌補?」

    軒轅持小心陪著笑道:「哎,寒煙的便宜,我也知道是沾不得的,只是如今已做了,我也不知該如何補償,左右聽你吩咐就完了,只是莫要打我,好歹這麼些人,你也給我這小王爺留點面子。再說了,我丟了面子不打緊,萬一被人誤會了,都說『原來小王爺竟是個怕老婆的人』,我倒是不怕的,只是要累你做我娘子……」

    素寒煙見他越說越不像,早喝了好幾聲,軒轅持還不住口,他無奈之極,氣道:「閉嘴,我已想好了要你如何賠償了。」軒轅持這才不再說下去,只注目望著他,聽他怎麼發落。

    他這才得意道:「你既然知道本公子的便宜不好沾,若罰輕了,倒叫你看不起我。這樣吧,你把懷裡的銀票與我拿出兩萬來,找個極妥當的人,散了給眾受害的莊子,讓他們先度一下難關,我便既往不咎,如何?」

    軒轅持瞪眼張嘴的道:「我的天呀,我跋山涉水的走一遭來,竟不是為收租子,我竟是來賠銀子的。寒煙,這可也太離譜了,還一張口就要兩萬,你如今為何也如此大方了?在家的時候,一分銀子也看著我。」

    素寒煙冷笑道:「你自覺著兩萬多,依我說也只勉強夠吧,我已問過姜莊頭,他說你們王府的這片莊子就有兩萬來戶人家,也不過一家分一兩罷了。你回去少吃喝玩樂幾次,也就省出來了。」說完斜瞄了他一眼,笑道:「怎麼?莫非我的便宜還不值這個價嗎?若這樣,我也不敢說了,你自己倒想個法子吧。」

    軒轅持從未見過他如此嫵媚的樣子,哪裡還禁得住他一笑,當下連骨頭都酥了,忙不迭的道:「值,怎會不值,只怕更要珍貴的多呢。」

    兩人當下計議已定,便重又來到姜莊頭那裡。

    那老兒見他倆去了,心下還擔憂不已,知道這個主子脾氣極大,回去難保不給素寒煙臉子瞧,到時再翻臉要東西,可就不是眼下這些能打發的了的,因此正在那裡發愁,忽然見他們回轉,只嚇的一顆心怦怦怦怦的跳了起來。待聽他們說不但不要這些東西,還要拿出兩萬銀子來救濟,不由得整個人都杵在了那裡,還以為自己是在夢中呢。

    軒轅持拍了他一下道:「我要東西你還能應對自如呢,怎麼聽到我給銀子倒說不出話來了?連個謝字也沒有。王爺我平生第一次做好事,就落得了這麼個結果不成?」

    那姜莊頭這才恍然大悟,不停的道謝,又要磕頭,軒轅持不耐道:「免了吧,也算我倒霉,大老遠的跑過來,指望著收些東西,結果東西沒收著,倒倒貼了兩萬銀子。也不知你們交了什麼好運了,讓寒煙就是向著你們。」言罷又道:「我們只在這裡呆兩天,你把大家都叫來,領完銀子我們就該走了。還要趕回去過年呢。」

    眾人原本忐忑,想著這惡霸小王爺一來,大夥兒怕是要賣房子賣地了,誰想到這回這聞名天下的惡霸元帥卻轉了性,不但不收東西,還給錢,就有人問是真的給錢麼?是不是放高利貸啊等語。被軒轅持不小心聽到,只險些沒將他活活氣死。

    ***

    好容易看著眾人領完了錢,一行人便匆忙趕回京城去。因時間緊,軒轅持仗著自己藝高,隨從又都是身手靈活之輩,便盡挑著山路走。這一來快是快了,只是所處偏僻,素寒煙不免擔心。所幸走了幾日,倒也平安無事。

    這一天將近傍晚,眾人正歎又要在露天過夜時,忽見前邊一個小小的客棧,兩面破舊的酒旗掛在那裡,無精打采的隨著寒風搖晃著。

    連日趕路,眾人也都累了,一見這個所在,已齊聲歡呼起來。進到店裡,倒有幾間客房,軒轅持便包了下來。素寒煙警惕性高,便問小二道:「這兒附近也沒個村鎮,因何竟在這裡開店?」

    小二笑道:「客官是外鄉人吧,難怪不知這個緣故,因這裡來往人多,大家都貪近走小路,我們老闆是個最會做生意的,見有商機,哪還計較得了那許多呢?所以別看小店偏僻,生意卻著實好的很呢。」

    素寒煙仔細打量了他,悄聲對軒轅持道:「這小二說的雖然沒錯,奈何此店開在這裡,著實突兀,還是小心為上方好。」

    因房屋有限,軒轅持與素寒煙只好同在一間屋子裡,冬日夜長,軒轅持便道:「早些睡吧,明兒還要趕路。」兩人說著話便歇了。

    直睡到半夜,素寒煙忽然被軒轅持搖醒,他正自疑惑,便聽軒轅持似乎很痛苦的道:「寒煙,我們快走……我們著了道兒。」

    素寒煙一驚,便要爬起,卻覺身上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氣,他正驚惶間,就聽軒轅持道:「沒時間了,快走。」說完一把將他抱起,不忘拿上床邊的毛裘大氅,此時門外已響起希希嗦嗦的聲音,軒轅持推開窗子,一閃而沒。這時方聽得客棧裡人聲嘈雜起來。

    素寒煙心下不由大驚,他素知軒轅持的功夫曾得無數高人指點,雖不太在武林中露面,但每到年節,總有一些高手前來拜會。可見他武功自非泛泛之輩,只是為何今天卻不戰而逃?若說也如自己一般著了道兒,怎還會有力氣抱自己逃走。若說沒著道兒,這做法顯然又不合情理。

    他正胡思亂想,軒轅持已抱著他逃到了半山上,忽見一座破舊古寺矗在那裡,忙進去了,只見滿地灰塵,房屋破敗,像是經年無人打掃。便知這是座沒落古剎。軒轅持強忍著血氣翻湧,略把一間房舍收拾收拾,將素寒煙放在床上,蓋上大氅。喘著粗氣道:「這地方倒偏僻,想是他們一時間找不到。我們先在這裡躲一時。」說完便要出去。

    素寒煙見他目光散亂,面色赤紅,呼吸急促紊亂,如今見他要離開自己,更是驚異,大叫道:「你到哪裡去?你這樣子大異於平常,倒是怎麼了?」

    軒轅持回過頭來,癡癡看著他,就向他走回來,素寒煙倒害怕起來,忽見他嘴角邊流出一絲鮮血,恨道:「這藥好厲害。寒煙,你就靜靜在這裡,千萬莫要出聲,否則,我……我也不知神志喪失之下,能做出什麼事來。」說完決然別過頭,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步一步向外挪去。

    素寒煙冰雪聰明,又粗通醫理,眼見軒轅持這些異態,早知道他是中了烈性春藥的毒,他心下焦急,又不敢貿然出聲,眼見軒轅持身影一點點消失。心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忽然大聲道:「你不是一直想……想要我嗎?那……那就過來吧……此是非常時期,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只是……只是日後不許你再記著這件事。」他也不知怎的了,自己本十分痛恨此事,可見軒轅持被藥性煎熬,想起他此前對自己的多番照顧,只覺頭腦一熱,話已出口,卻又有些後悔起來。

    卻聽門外毫無動靜,他還以為軒轅持聞言會馬上衝回來。此時不見動靜,自己反而慌了起來,忙高聲叫道:「軒轅,你聽見我的話了麼?」

    住了半晌,方聽軒轅持喘著粗氣道:「住嘴。我這忍的辛苦,你休要再火上澆油。」

    素寒煙方停口不語,又住了一會兒,只覺門外喘息聲越發粗重了起來,接著軒轅持道:「他娘的,看來還是要走遠些。」他乃世家公子,雖整日裡不做好事,卻從不口吐髒言,此時素寒煙聽他如此說,心下不禁駭然,暗道:「聞說春藥有可熬過去的,有熬不過去的,莫非這種竟是後者不成?」想到這裡,向來穩重的他也不禁慌亂起來。咬了咬牙,只好又道:「軒轅,你為何不進來,我……我都那麼說了。」

    「寒煙,你莫要……說話。」門外軒轅持的聲音傳來,聽起來竟像是咬著嘴唇舌頭說出來似的。只聽他又歎道:「我不是君子,這若是……別人……再沒有不……趁人之危……的道理,只為何……偏偏是……你……是你……我縱使不管……所有人……死活……可……你……唉……」

    素寒煙怔住,軒轅持向來不說這樣正經話,此時聽來,就越發顯得情真意切,自己心頭也不知是股什麼滋味,良久方艱難道:「我……我明瞭你的苦心……只是……」

    話未完,已被軒轅持打斷道:「你既知我苦心……便……別……出聲……就是為我好了……忍得了這……一會兒……自能逃生。」說完腳步踉蹌的遠去,到了另一間房,自己點了幾處大穴。此時他雙目赤紅,那眼角竟已流出一絲鮮血來。神志終於喪失,便要衝到素寒煙那裡一逞獸慾,無奈穴道被點,終於動彈不得。眼見這聰明絕頂的一個王爺元帥,便要喪命在這深山古剎裡。

    那軒轅持正被慾望燒的沒法處,忽見素寒煙纖細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奔了過來,在門外踟躇了一會兒,方一咬牙走了進來。待看到他披頭散髮,神志喪失的可怖模樣,眼淚早不自禁的落了幾點。一隻手便哆哆嗦嗦的去解自己衣服。

    軒轅持因他前來,神志回復一線清明,大吼道:「出去。」待看到那衣服漸漸除去,露出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絕美身子,這唯有的一線清明終告喪失。

    素寒煙見他模樣可怕,心中也是駭極,卻知此時自己若還猶豫,軒轅持便要命喪此處。他向來不是那拖泥帶水之人,如何肯在此刻婆媽,眼中淚光閃了幾閃,雪白臂膀攀住軒轅持道:「我不知該如何做,你……你教導我吧。」復又見軒轅持不能動,他雖不是武林中人,但王府中武士甚多,耳濡目染下,想了想便明白,不由驚惶道:「你……你可是點了自己穴道?那……那怎麼辦?」

    軒轅持只覺被素寒煙攀住的肌膚一涼,說不出的快慰。他苦苦壓抑,只是那一涼之後,肌膚竟又竄升百倍熱度。體內幾股氣體亂衝亂撞,無處發洩。忽然一聲虎吼,那穴道早被沖了開來。

    他低頭一口要下自己肩頭一塊肉來,鮮血汩汩而出,這才摟住素寒煙道:「你……為何這樣做?你可知未經人事的身子若被此時的我做了……連死都有可能?趁著我還清楚,快快離開吧。」

    素寒煙卻堅定道:「你是知道我的為人的,縱死了,是我心甘情願。不要囉嗦了,我們解去藥性要緊。」說完就去解他的衣服。他動作生澀已極,毫無嫵媚可言,但軒轅持此時愛他比自己的性命還甚,只覺他無處不美,想忍住不碰他,無奈實實忍不住。因一把將他壓下,喘息著道:「我讓你走你不聽,如今想走也晚了。也罷,趁著我還是人,好好疼顧你些吧。」說完將唇湊上,此時哪還顧得上吻技,便在那柔軟的唇齒間啃咬起來。

    窗外,幾隻棲息的夜鳥忽然撲啦啦俱都飛走。只餘那說不清是痛楚還是歡愉的叫聲在寺院的周圍迴盪著。

    ***

    東方漸漸亮了天色,幾縷陽光照射進來,將相依而眠卻又狼狽不堪的兩人籠罩在燦爛的光輝裡。軒轅持悠悠轉醒,眨了眨眼睛,募然想起前夜之事,心中一驚,看向身邊,只見素寒煙散亂的黑髮披在雪白的背上,嬌媚無比。只是霜雪般的肌膚上,沾染了無數白液,伴著斑斑的青紫傷痕,越發顯得妖豔。

    軒轅持此時哪還顧得上心中升騰而起的慾望,只嚇得魂飛魄散,手指顫顫的去探身邊人兒的鼻息,忽聽素寒煙微弱的聲音道:「我還沒死,你探什麼?」

    軒轅持一驚,又是大喜,口中卻說不出來,只吶吶道:「寒煙,你……你難受嗎?」邊說邊將他抱了起來。見他雙眼雖然緊閉,呼吸卻均勻的很,不由稍稍放下心來,冷不丁聽素寒煙罵道:「放屁,這還用問麼?換你試試。真是的,先前還有點人樣,越到後來越不像人了,倒像是頭披著人皮的老虎似的。」說完睜開眼睛,只見他眼皮浮腫,一雙美目裡儘是紅絲,神色倦怠無比,顯是吃足了苦頭。

    軒轅持心中對他抱愧,聞言不覺臉上發燒,卻聽素寒煙又道:「你這樣人也會臉紅,真真是奇跡。」他苦笑道:「都這樣了,這嘴上還是不肯饒人,何苦呢,趕緊讓我看看後庭裂沒裂是正經。」說完翻過他的身來。

    素寒煙拚命掙扎,一邊罵道:「混帳東西?還要看,嫌我昨夜不夠丟人嗎?就是死了,那裡也不用你管。」只是此時渾身無力,哪能掙扎得了。到底被軒轅持強翻過身子看了一番。

    這一看只讓軒轅持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那小小的圓圈此時已紅腫的慘不忍睹,周圍幾道口子,還在偶爾滲出幾道紅白相間的鮮血體液。他輕輕將食指觸了上去,素寒煙已是忍不住呼痛起來。

    好在他流連花街柳巷,以前也曾問過那初次承歡的小倌,對這裡的傷療法倒也略知一二。忙將素寒煙放了下來,含愧道:「你且莫動,我去取些水來,這裡必要洗乾淨,否則拉肚子。至於這傷,只有等下山再買藥了,眼下卻要忍一忍。」說完起身走出廟門,所幸廟後便有一道小溪。他便取了些清水,又採了幾個野果,方回到廟裡來。

    素寒煙已勉力坐了起來,將半個身子倚在床欄上輕微的喘息著,軒轅持餵了他幾口果子,又喝了些水,方覺著身上有了點兒力氣。不由吁了口氣道:「如今才覺著這身子是真的活了過來,先前我只當必死無疑了。」說完又看向軒轅持道:「虧你平日裡說什麼武功絕頂,竟在這麼個小小店子就著了道兒。我還千叮萬囑的提醒,縱我不提醒,這麼個小地方,用了點藥就讓你這樣發瘋。我是親眼看到你吃的苦頭,否則我定以為你這是作套誆我呢。以後可別再在人前吹噓了,連我也臊的慌。」

    軒轅持卻正色道:「寒煙先別取笑我,這決不是普通地方能用出來的藥。這種能逼人致死的烈性春藥,還能不讓人發覺,我只知道武林中一個人會使。但那個人怎會出現在這裡呢?她是如何下的藥,我竟不知道。反正現在說這些也無益,一切都等我回去,必要查它個水落石出。」

    素寒煙見他說的鄭重,復又見他披頭散髮,說不出的狼狽,也就不再去挖苦,憂慮道:「我現在只擔心那些家丁,他們無論武功定力,比起你都差許多,此時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依著軒轅持的心思,此地凶險,便要和素寒煙離去,哪管那些人死活。只是深知身邊的這個人兒生就一副爛軟心腸,這樣一走,他必不肯,說不定自己還要挨罵。左右現在自己的身子也已恢復,倒不如索性再去探探,無論救不救得了他們,也能讓寒煙安心。想到這裡,便道:「也罷,反正我現在也沒有大礙了,待我給你清洗了身子,咱們就下山去瞧瞧。」

    素寒煙喜道:「這才對。我當你又要棄他們於不顧呢。」復又想起他說要替自己清洗,不由羞怒起來,道:「我自己就可以了。你先出去。」

    軒轅持笑道:「任你千能萬能,這點萬萬不能,自己的那裡,如何就能夠到……」話未說完,早被素寒煙丟了一件東西過來,大怒道:「你還說……」他話未說完,便見軒轅持變了臉色,直直瞧著那段東西。

    他心中奇怪,良久方聽軒轅持凝重道:「至善大師的金剛杵怎麼會在這裡?他老人家失蹤已有十年,莫非竟是……」說完看向素寒煙道:「寒煙,你從哪裡尋得這東西?」

    素寒煙見他神情嚴肅,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不由也正色道:「我也就是從床頭隨手摸出來的,哪知道它是什麼東西呢?」

    軒轅持上前四下尋了一番,只見素寒煙的身後還掛著一道破舊的幔子,他揭起一看,素寒煙不由驚叫出聲來,只見一具完整的骷髏正端坐在那裡。

    軒轅持忙抱住了他,輕聲安慰道:「不怕。想必這就是大師的遺骸了。可憐他當初神功蓋世,因何竟喪命在這深山古剎之中?可見此地確是個龍潭虎穴。如今我倒非要探個究竟了。」說完對那具遺骸深施一禮道:「大師落難於此,晚輩有緣得見,望大師在天有靈,助晚輩一臂之力,破了此地重重迷霧,解救世人。」說完抱起遺骸,到外面尋個地方安葬了。這才回轉,將素寒煙小心抱在懷裡,就要替他清洗。

    素寒煙起先不肯,奈何自己確實半點力氣也無。只好紅著臉由他了。那軒轅持一路洗來,越發的面紅心跳,手也顫,身也抖,胯下那話兒又早豎了起來,只得拚命的定下心神控制。素寒煙明知他快把持不住,也不好說破,兩人雖都沉默無言,但情慾圍繞,情思纏綿,卻是個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境界。

    好容易清洗完畢,軒轅持細看那秀美菊花,只見雖還紅腫,總算乾淨,不致落下什麼病症,這才放心。自己又想道:「寒煙太高傲,又素來瞧自己不起,否則怎得想個法子,和他謀個長遠之策。也不枉自己來這世上一遭了。只是心中也知這實是妄想,倒不如不想。因站起來道:「寒煙,我們再歇歇,吃幾個果子,便下山去罷。我心裡已有了個主意。」

    素寒煙點頭道:「也好,我自己也覺身上有了些力氣,只是仍疼的慌。」軒轅持便替他按摩了幾下。起初還頻頻呼痛,後來竟覺得那疼真消去了些。他笑道:「成日裡不知,原來你竟還有不少的本事。如今方教我一一見了。」

    軒轅持從懷中拿出兩粒藥來,道:「這是解毒靈丹,我向來貼身攜帶。如今我們不知敵人用何手法下藥,先服下去就萬無一失了。」說完和素寒煙服了,便背著他步下山來,走了大半個時辰,那小小酒店已然在望。饒是軒轅持藝高膽大,此時也不由得慎重起來。

    素寒煙就道:「你把我放在這裡吧,我又不會武,沒的拖累了你。」

    軒轅持哈哈一笑道:「你忒小看了我,若說用毒,我不及這人甚多,若說用武,我還有些自信,況你身子仍弱,貿然放在這裡我倒不放心。」因仍背著他,來到小店近前,一腳踹開門去,卻見裡面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無。

    他二人正覺詫異,軒轅持早聞得一股極淡極淡的香氣。他心下大驚,暗道:「這毒難怪我察覺不到,原來竟至無味之境,饒是我天生嗅覺過人,此時也只是隱隱覺察出來,也難免會著了道兒,睡夢之中卻哪裡去提防呢?看來果然是她,只是聽說她輕功並不高明,因何昨晚我竟未聽到腳步聲呢?」一邊說一邊將素寒煙放在椅子上,自己便運功提氣,立時面色赤紅,雙目圓睜,做出那中毒樣子,口內『哎喲』連聲。

    素寒煙大驚,忙問端的,軒轅持便怔怔看著他,一步步向他挪來。不由得素寒煙叫苦不迭,直道:「你說解毒丹有效,因何又中了毒?卻又叫誰再來救你。」

    軒轅持忙向他使眼色,忽聞樓梯上一陣輕盈腳步聲想起,伴著一個動聽的聲音道:「我道昨晚這肥羊怎的非要帶著人逃走,原來竟為這個。軒轅小王爺危急之時,尚能顧慮周全,實在令人佩服的緊。」隨著話音,一個妖豔女子緩緩步了下來。看其容貌,雖不如紅顏風華絕代,卻也別有一番嫵媚滋味。

    軒轅持仍假裝中毒,怒目看著她道:「果然是你,素聞湘水妖姬精通采陽補陰之術,自製的春藥『醉仙』更是春藥中的極品,男人的奪命令,如今卻在這裡讓我遇上了。只是聽說你十年前已被無及道長廢了武功,消失江湖,因何竟還在這裡害人,難道就不怕招惹殺身之禍嗎?」

    那湘水妖姬注目看了軒轅持半晌,忽然嫵媚一笑:「不愧是小王爺,竟然能假裝中毒,難得難得,我在這裡十年,也沒遇上過這樣個人。就連至善那個禿驢也不能夠躲開,只可惜他察覺的快,讓他跑了,否則依他的功力,倒能給我莫大的助益。」她又笑道:「小王爺此時大概成竹在胸,想我一個女子,又被廢了武功,無非是春藥厲害,怎麼也不是你敵手對嗎?那不妨我們就試試如何?」

    軒轅持神色一整,心中也奇怪她因何竟像毫不害怕似的,忽聞一陣香風撲面,只見人影一閃,那妖姬已到了近前,纖纖玉指上十隻長長的指甲,便向他抓過來。軒轅持忙向旁一躲,抱起素寒煙退了幾尺。放下他恨恨道:「這女人有古怪,大意不得。」

    湘水妖姬看到素寒煙的容貌,不由冷笑一聲道:「好一個絕色的人兒,若讓我用這指甲慢慢兒的劃花了,定然有趣的緊。」說完又撲上來,與軒轅持斗在一處。

    軒轅持越鬥越是心驚,他自信自己武功已在武林頂尖高手之列,誰知這女人的武功竟似比自己還高,無論如何出招,絲毫佔不了便宜。幾百招過後,更是落在了下風。此時他方才後悔,不該帶素寒煙前來,自己死了不打緊,卻要連累了他。

    湘水妖姬見他不支,方呵呵笑道:「軒轅小王爺定是奇怪,我的武功怎麼可能如此高強是吧?也罷,看在你就要為我所用的份上,就告訴了你。我是被廢了武功沒錯,可我命不該絕,逃到了這裡,卻讓我遇到了一個奇人。你大概知道山中那個古剎吧,就在那裡,誰能想到那裡的主持,竟是一個佛門之中的敗類。偏偏武功高絕,我遇上了他,打他不過,只好從了他。沒想到他一次醉酒,竟教了我一個天大的秘密,就是吸人功力的『層樓大法』。從此後我日夜研究,終讓我練出了以交合來奪人功力的功夫。我最先就奪了他的,然後寺裡那些武功高強的色鬼和尚,我一個也沒放過。哈哈哈,可笑他們平日裡對我作威作福,還不是要我為他們收屍,也因此我雖知道你大概逃到了那裡,我卻並不去追,在我來說,這一輩子也不願踏足那個地方。如今想想,八年了,我把我昔日的仇家,每年收拾一個,武林中竟無人知曉,還以為他們是縱慾過度而死。天可憐見,今年我正要對付無及那個老雜毛,上天便把你送了過來,哈哈哈。」她一邊說,一邊打,最後更是狂笑起來。

    軒轅持卻是越聽越心驚,眼看自己武功確實不及這妖姬,如果落敗,喪命事小,豈不助了這妖姬,更何況還有素寒煙,因此苦苦支撐,一邊苦思對策,忽然一個不察,胸口中了那妖姬一掌,登時氣息滯澀,坐倒在地上。

    素寒煙大驚,便要搶上前來,忽見那妖姬伸手一攔,冷冷笑道:「怎麼?心疼了?著急了?哼,先顧你自己吧。我最恨你這樣人,身為男子,卻偏又生的這樣美貌,天下人都被你勾了魂兒去,還要我們女人做什麼?昨夜本也想讓你嘗嘗那春藥的滋味,我一想,像你這樣男人,用我這樣珍貴的藥,未免暴殄天物,為此廢了一番周折,因只用那細小管子,對準了小王爺下藥,卻未料到反讓你撿了個便宜,也罷,今日就結果了你,省得留你這個禍害在人世間。」

    素寒煙夷然不懼的看著她,道:「誰才是禍害,想必我們都心知肚明吧,像你這樣女人,也枉費了上天賦予你的靈氣,我只恨自己沒本事,不能親手殺了你。天理昭昭,善惡有報,我死後,魂魄就留在這裡,且看你能得個什麼好下場。」

    一番話說的那妖姬大怒,將一雙有著長長尖甲的手高高舉起,正待落下,忽聞身後一個低沉聲音道:「何必等到死後,寒煙,我這就讓你看看她的下場。」話音未落,一旁倒地的軒轅持忽然長身而起,凌厲掌風迅捷無比的掃向湘水妖姬,那妖姬不妨他還有此功力,立刻吃了大虧,蹬蹬蹬倒退三步,也坐倒在一張登上,軒轅持不敢鬆懈,上前點了她幾處大穴,又從店裡尋了一條結實麻繩將她捆成了一個粽子方罷。

    素寒煙早看的呆了,軒轅持這才鬆了口氣,冷笑道:「這十年來你想必是所向無敵的,因此一招得手,就這樣得意,認定我起不來了,難道你不知未到最後,什麼都有變數的嗎?也合該我這計對你有效,讓你栽在我手上。」

    那妖姬眼神一凜,忽又變得幽怨起來,說不出的可憐可愛,只聽她幽幽的道:「小王爺,奴家知道錯了,小王爺行行好,饒了奴家這回,你看奴家被你綁的疼了,你也不說憐香惜玉一點兒。「說完眼神立時變得更加哀憐起來。

    軒轅持冷笑道:「收起你這套媚惑人心的功夫吧,這若是對三月前的我,倒是必定管用的,只是現在嘛……你這套功夫對那意志不堅的人倒是必殺的利器,可惜你晚遇到了我三個月,哼哼,趁早別妄想了。」他雖然沒說,但湘水妖姬和素寒煙卻都清楚他的意思,自是因有了素寒煙,心中再無他想,方能不受這邪功媚惑。

    那妖姬恨恨看著素寒煙,忽然瘋狂大笑起來,笑聲未歇,她已將整個身子作為武器,向素寒煙撞去,被軒轅持一掌打落,不由氣息一滯,昏了過去。

    軒轅持這才道:「寒煙,我們去尋那些家丁吧,想必是在什麼地方關著呢,這妖婆等交給就近的武林門派也就是了。一邊說一邊早將客棧走了一圈,在地下室尋到了那些被擒的家丁,一問,原來俱是中了迷藥。

    素寒煙道:「那妖姬倒是個識貨的,這麼些人,只選中了你,連一點兒藥也不肯浪費。真真小氣。」

    軒轅持笑道:「別挖苦我了,不過也虧了他這藥,倒讓我撿了個大便宜,只恨當時神志模糊,竟不能好好回味。」說完又得意起來。旁邊家丁紛紛交頭接耳,猜測到底撿了個什麼便宜。素寒煙又氣又羞,面紅耳赤,卻不好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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